程晏水酒量很差,才沒喝幾杯就已經爛醉。
他喝醉了之後整個身體都靠在李漁身上,頭倚著李漁的側頸難受地哼唧了幾聲,手下意識地去拉著李漁的手掌,完全沒避著方思齊和許頌今。
李漁有些尷尬,程晏水一直在他頸窩裏拱來拱去,嘴唇碰到了脖頸上的皮膚,他的臉一下就燒得火熱。
他握著程晏水的手,發現程晏水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酒液,一片濕漉漉,他隻好拿出濕巾給他擦了一遍,又拿幹的紙巾給他擦幹淨了才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腿上,然後把程晏水貼在臉上的碎發給他撩到耳後。
抬起頭來時才發現那兩人意味深長的目光,李漁隻好收回目光,輕聲地叫了兩聲程晏水的名字,程晏水卻完全糊塗了的樣子,沒有回應。
“他喝醉了,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吧?”許頌今打量著他說。
“不用了,我自己送就行,”他半抱著程晏水的腰,把程晏水從座位上扶了起來。
許頌今對著他挑眉一笑:“行,那我們下次再約。”
李漁扶著程晏水出了酒吧,風一吹,程晏水似乎清醒了一些,他伸手勾住李漁的脖子,問:“我們這是去哪兒?”
“回家。”程晏水身高腿長的,比李漁還高了半個頭,李漁扶著他並不輕鬆,額頭上都累出了汗。
“哦,哦,”程晏水恍然大悟似的,“回家!”
好不容易容易上了出租車,程晏水靠著李漁睡了一會兒,程晏水的手機又響起來了。
李漁從他兜裏掏出來手機,看了一眼上邊的電話,歸屬地是A市,但是沒有備注,他伸手輕拍著程晏水的肩膀,“接電話。”
程晏水又從一陣混沌的意識中清醒過來,含含糊糊問了一句,“誰的啊?”
“不知道呢,沒有備注。”
程晏水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接了電話:“喂?什麼事?”
電話那頭是程紳的助理,“少爺,老板讓您回家一趟。我現在在您學校旁邊這裏,等您回來。”
“回去幹嘛?”哪怕是喝醉了,程晏水的那股子不耐煩的勁兒還是很明顯。
“老板沒說是什麼事情,隻說了要你回去。”
程晏水冷笑一聲,“我不回!”嘟地一下掛斷了電話,手機塞到李漁手中,又靠著李漁閉上了眼睛,悶悶地說聲:“不回我那兒了,去你家。”
李漁讓司機改了道。
二十分鍾後,李漁從門框的小洞裏拿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這幾個月一直住在程晏水那兒,李漁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了,這兒雖然地段偏僻,但租金實在便宜,一直都留著自己偶爾回來歇個腳。
門一打開,家裏到處都落了灰,空間本就狹窄,這樣一來更顯得破敗了。
“你這兒還能住人嗎李漁?”程晏水一身高定的合身西裝,胸前的胸針在慘白的白熾燈下依舊熠熠生輝,頭發有些鬆散但不顯淩亂,反而多出一絲高高在上的鬆弛,他腳往前跨了一步,又縮了回來。
他貌似酒醒了,說話有濃濃的鼻音。
李漁進了門,用紙巾把凳子擦幹淨了,才揚起臉把站在門外猶豫不決的程晏水給叫進來了。
程晏水穿得光鮮亮麗的,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李漁像是請了一尊大佛回來。
“你不是來過嗎?”
“是啊,一次喝醉了一次氣昏頭沒發現你這裏這麼破,我真是不敢想我之前是怎麼忍下來在這裏睡覺的。”他一臉難以置信地反省自己。
“那今晚你去酒店睡?”李漁看他真的很嫌棄的樣子,沒忍住問。
誰知道上一秒還在嫌棄的程晏水立刻就揚起下巴,睨著他質問:“不要!你趕我走?”
“啊,沒有。”李漁被他奇怪的腦回路給問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