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兒,一股難以忽略的憤怒又湧上他的心頭,眼眶又熱起來,李漁怎麼這麼賤……怎麼能為了錢答應這種事情……他真想掐死他,李漁真是一點都沒有顧忌他的感受,說什麼“跟你睡了那麼久,你也沒給我錢”,難道一開始李漁跟他滾上床就是為了錢嗎……他對自己的那些好都是假的嗎……
可是明明他給很多人錢,都沒有誰像李漁這樣真的對他好,每個月一萬二的工資就能換來李漁的掏心掏肺嗎?是不是誰給他錢,他都能做到這個份上……隻是給錢的這個人,恰巧是自己罷了……
程晏水後槽牙都咬緊了,心中那股鈍痛摻雜著恨意不斷地洶湧,他伸手覆上李漁帶著吻痕的脖頸,指尖觸到李漁脖頸上滾燙的皮膚的那一刻,又猛地清醒過來,他伸手去摸李漁的額頭,還是那麼燙。
因為藥物的關係,李漁昨晚又哭又鬧的,前半夜纏著他不放,後半夜又說疼讓他停下來,開什麼玩笑程晏水是個生理正常的年輕alpha,又是氣頭上,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會聽李漁的?
他下手也沒注意,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李漁發燒了,渾身燒得滾燙。
李漁被摸得有些不舒服了,頭不自覺地扭了一下,程晏水看著他慘兮兮的臉,趕緊把手鬆開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程晏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了李漁裸露出來的皮膚,劉姨是柳綿生帶來程家的,看著他長大的,算是半個長輩,沒想到她一把年紀了還要照料自己和李漁這些事,程晏水有些心虛地看向門外,說:“進來。”
劉姨端著水和粥進來了,放在床頭櫃上,沒說一個字,又低著頭出去了。
程晏水拍了拍李漁,叫了他好幾聲,李漁不斷顫動著的薄眼皮才緩緩睜開,眼睛朦朧,眼底的濕紅還沒褪去,像含著水霧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聚焦到程晏水臉上,眼神愣愣的,看起來並不清醒的樣子。
他看著李漁很可憐的樣子,咽了咽口水,又強硬起來,對他說:“起來喝水。”
沒想到李漁聽了他的話,不僅沒起來,還把眼睛閉上了,頭轉向另一邊,好像很不願意看到程晏水一樣。
程晏水心頭一窒,心裏那團毛毛的複雜情感又開始了,他發了狠,猛地將李漁從床上拉起來,一隻手越過他的肩膀反掐著他的下巴,冷聲道:“吃藥,喝水!”
李漁受驚一般悶哼了一聲,大又圓的眼睛強行睜開了,淺色的瞳孔瞪著,程晏水沒理會,用力地掐著他下巴強迫他張開嘴,將藥塞進他嘴裏,水也灌了進去。
完事之後李漁躺在床上猛烈地咳了幾分鍾,整個人都紅通通的,沒一會兒又閉上了眼睛,又睡著了。
程晏水冷冷地看著他背過去的後腦勺,繞到床的另一邊,用紙巾把他濕漉漉的下巴給擦幹淨了。
他走出房間,撥通了王醫生的電話。
“後麵好像有點撕裂了,發燒,燒了有五六個小時了,剛吃了退燒藥。”
“不願意吃飯,好像是沒胃口,嗯……沒有,他身體很好的,不常生病。”
“不是Omega,是beta,他睡不醒,他以前不這樣,不會被操|爛了吧?”
程晏水叉著腰,低聲詢問那頭的家庭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