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國士,意下如何?”
呂檸的紅腫的雙眼死死地看著諸葛一,仿佛是質問,又宛如是認命後等待審判的低喃。
她豈會不知,當她說出這番話後,她和她的孩子很可能會麵臨其夫君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麵。
那一日,葛君一如往常地從對弈中心返回家中,那一日,是呂檸自結婚之後,終於再從其夫君身上看到原先一舉將她吸引的那種極度自信。
“君哥,你,你又可以下棋了?你恢複了!”
心愛之人的改變,讓呂檸第一時間感到了驚喜,她知道的並不多,但她很清楚,能讓葛君能夠重新恢複那種無與倫比的自信的,唯有棋道。
他是一個真正的棋手。
隻不過她沒想到,接下來葛君的話會是如此殘忍。
“檸兒,我、入魔了,天幕之下,已容不下我,聖院也容不了我,不過我不在乎。
我之道未改,神魔人並無差別,從今往後,不要再想念那個葛君了,他已經死了。
這天上地下隻剩下,人吳君,魔君無。”
“我不懂你們高階棋手的事情,君哥我隻想知道,你能帶走我和我們的孩子嗎?你也說過平淡一生未必是錯啊?”
“我之一生從不違心,也許,那一句是唯一的錯吧,聖院於我必殺之,這枚令牌你收好,若是諸葛一前來,你和孩子應保無恙,至於孩子,就叫葛錯吧。
無需悲傷,待本君功成,定為他認祖歸宗。
無道無錯,我兒吳錯!”
呂檸還清楚地記得,他的夫君最後幾句話,那越來越強大的君威和冷漠的神情,讓她都有幾分陌生。
隻不過時間沒有容他們再有任何交流,其夫君徹底化為黑光衝霄而去,她也僅僅留下手中的這一枚如今已經幾乎看不到了的令牌。
“葛錯、吳錯?呂姑娘,這恐怕不是他的意思吧,是錯與對,唯功過定之,但是如今道不同不相為謀。
從今而後,葛君死於魔亂,你的孩子葛錯,將由聖院撥付專款助其成長,望你不要、自誤!
至於對錯,我會找他去論的,告辭。”
諸葛一並不想和眼前的女子說太多,因為他的心緒也不平靜,曆經神魔劫,他有太多疑問,想要得到解惑,但對於呂檸母子,包括葛無師叔,他本就沒有殺意。
隻不過,那孩子終其一生,恐怕要活在聖院的監控之下了,當然除非他真能做到,又或者,徹底隕落。
從葛府出來之後,諸葛一迅速通過自己的國士令牌上報了本次可說的情況,當然神魔劫的具體內容不可說,呂檸那婦人自身無端的猜測也無需說。
【葛君有一遺腹子,名葛錯,母子與其父皆未沾染魔之力】
這足夠矣。
在述職之後,諸葛一很快就趕回了道然棋院,想要親自見一見何山長,結果被黃除羽告知,何山長在第一時間就留書上天了。
那跑得叫一個快!
從黃除羽手中接過何山長的書信,諸葛一單獨拆開後發現竟然不是何山長的筆跡。
準確來說這不是一封書信,而是一張請柬。
“準宗師諸葛一親啟:
天弈曆一二七年十月十日邀君於寒舍一聚,諸葛宗師欲知之事,在下自會悉數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