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坐了一人,此人一身宮中的服色,相貌樸實,雖是於高俅平起平坐,卻似不敢放肆,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有說不出的愚訥謙卑,看上去老實厚道得緊。
不過別人小看此人,高俅可不敢小覷此人。他雖然心中有說不出的緊張,但對身邊這人卻是恭敬得緊。要知道對方可是當今天子眼中的紅人——梁師成。
梁師成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水,一舉一動都十分得體,並沒有表現出小人得誌的張狂。在朝廷喝宮中諸官員中,他和高俅走的還是很近的。
他一直宣稱自己是蘇軾小妾的孩子,而高俅又出身蘇門,兩個人的關係自然就近了一層。再者皇帝的另一個紅人童貫掌過兵,在西北軍中,也算是小有威望。他和自己不和,又暗地裏和高俅爭奪的軍權,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的哲言,他和高俅守望相助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高俅很急躁,很緊張,心拔涼拔涼的。梁師成已經把今天徽宗出巡的事情告訴他了。那該死的小子,東京城這麼大,他望哪裏跑不好,偏偏望大軍草料場跑。那地方是隨便能跑的地方嗎?
自己雖然是殿帥府太尉,可論及權限,草料場還是歸自己管的。守備鬆弛,軍紀渙散,這無論哪一條都是大罪啊!
高俅不怕徽宗發怒,也不怕朝廷中清流的惡語中傷,他怕的是童貫在背後捅刀子。徽宗重用清流,但並不喜歡他們。重用清流,隻不過為了平衡朝廷中各方麵的勢力。真正能影響到徽宗決定的,也隻有自己喝蔡京幾個。
沉吟了良久,他偷偷看了一眼梁師成,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梁兄,此事可大可小,我在朝中多有宿敵,還請兄長為我指一條明路。”
梁師成搖頭輕歎道:“你好生糊塗,你跟隨陛下時間最久,難道還不清楚陛下的性子?陛下是個念舊之人,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高俅眼睛亮了一亮,沒有多說什麼,麵上已多了絲喜色。梁師成也不多說,告辭去了。高俅親自相送,出了側門方才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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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並不知道朝廷中的小漩渦,他正虎著臉和秦風麵對麵坐著,雖然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可眼中還是有著一絲憂慮。
秦風的麵色也不好看,手指不經義的交叉摩挲著。這是他排遣心中憂慮的習慣。雖然他知道,作為一個殺手,不應該有這樣或那樣明顯的習慣,但這次他也知道不是那麼簡單,他也需要輕輕的放鬆一下。
魯智深沉默了許久,終於忍耐不得,起身從旁邊的酒壇子中倒了一碗酒,因為有些太激動,酒到了一桌子。這兩個人就是這般模樣,一旦冷靜了下來,自然有些後怕。那可是皇帝啊,一國之君,居然就那麼呆在自己的麵前,而且自己還要喝他動手。這兩個人便是神經再粗,現在回想起來也有些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