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打仗,最忌諱的便是臨陣換將,那是對眾將的一種否定。那淮陽兵馬盡是曹忠一手調教出來的,居然要讓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文官來統領,這實在是讓人心寒。
曹忠心中怒火幾不可遏製,他咬著牙接了聖旨,便要讓人準備酒宴。歐陽泰擺手道:“曹大人不必如此,我奉了朝廷的旨意統帥這四千之眾,自然要和梁山賊人大戰。早日還朝。這酒就不必喝了,我當立刻設宴,準備征討梁山。”
曹忠麵色大變,強自按捺心中的怒火,勸道:“歐陽大人少臨戰陣,不知道戰場的凶險。對麵那夥強人委實了得,絕非普通的強人可比。當日劫營,淩州兵馬未戰而潰,濟州兵馬甫一交鋒,便四散奔逃,足見這夥強人的厲害。這幾日我與梁山賊人接戰,我觀那梁山兵馬進退有法,有條不紊,實有能人在其軍中。大人初到此地,對敵人毫不了解,便要出兵,實在凶險……”
歐陽泰麵色越來越難看,突然喝道:“夠了。曹大人,我既掌兵,自然不是那些誇誇其談之輩,你隻管放心好了。看我大破梁山賊人。”
曹忠如何聽不出歐陽泰話中的譏諷之詞?他心中憤恨,再不多言,隨即讓從人收拾包裹行囊,回淮陽去了。
歐陽泰毫不在意,當即擊鼓聚將。喝令眾軍準備三日幹糧,明日出城,征剿梁山。又令濟州知府多準備船隻,以備大軍應用。
濟州知府滿麵苦色,恭敬的稟報道:“大人,當日梁山賊人劫營,將濟州拘刷來的數百條大小船隻焚毀一空。曹大人也曾吩咐下官準備,可時間太短了些,又要防備梁山賊人偷襲,隻準備了大船三十餘隻,小船百餘隻,實在是不敷使用。”
歐陽泰大怒,喝道:“大軍準備已久,隻待廝殺,偏生你如此憊懶,莫不是要我上奏朝廷,摘了你的烏紗不成?”
濟州知府大驚,連忙施大禮道:“大人恕罪,上次大戰,濟州船隻被拘刷一空,這次都是上別的州府征調的。奈何梁山賊人神出鬼沒,征調船隻多有被毀。非是下官不盡心竭力,實在是梁山賊人太過奸猾之啊!”
歐陽泰心中惱恨,難道自己初到此處,第一個命令便不能實行不成?正惱火間,忽有人報說外麵有一梁山賊人,自稱來送戰書的。
歐陽泰還未曾說話,旁邊一個淮陽軍的偏將已開口喝道:“說那許多做甚麼,隻管射殺了便是。梁山賊人奸猾,我等隻管守住城池也就是了。”
歐陽泰勃然大怒,喝道:“放肆,自古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本大人還沒有發話,怎輪得到你在那邊大放厥詞?”
那偏將也是個莽撞之人,被歐陽泰一番搶白,麵色一變,便要發作。旁邊一人急拉了他一下,他才勉強忍耐,麵上尚有不愉之意。
歐陽泰見對方這般表情,心中愈發憤恨,連帶著將曹忠也恨上了。隻待自己剿滅了梁山,再向朝廷表走這些人的跋扈。他看了一眼下麵的小卒,喝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那人帶進來!”
不一時,小卒帶了一人進來。這人滿麵凶惡之意,一身黑布衣衫,不卑不亢的走將進來,唱了個喏,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封戰書,送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