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銀甲神槍閃寒芒(1 / 3)

卻說那日徽宗天子和四個親信大臣商議已定,四位大臣各自回府。高俅心中有事,到了府中,便要使人召見三個謀士。可轉念間,他又停住了腳步,眉頭緊皺,在屋中踱了幾步,終是搖了搖頭。自己披了件外衣,也不帶人,獨自向供奉居住的院落趕將過去。

他的供奉上次折損一空,雖然讓人頭疼得緊,但他畢竟是朝廷的高官,自然有人願意主動上門。川中青城派是最積極的一夥。在得到他的支持後,在當地官府的配合下,將死對頭峨眉等門派壓得死死的。青城掌門見到了和朝廷大佬勾結的好處,自然少不得投桃報李,派出了最得意的幾個俗家弟子到太尉府看家護院。

那些漢子雖然練得一身好武藝,但不代表他們見多識廣。他們在川中哪裏見過東京的繁華,在高俅的刻意拉攏下,這些人早就成了高俅的手下。見高俅來此,都匆匆趕出來向他施禮。

高俅看了一眼眾人,微一沉思,淡淡的道:“你們跟隨我也有一段時間了。我一直向提拔你們,這次正好有一個機會,隻要你們辦得好,我自然有借口舉薦你們到軍中效力。憑你們的本事,在軍中拚搏幾年,自然能闖出名堂,博個封妻蔭子,富貴一生。”

那幾個人聽了,彼此對望了一眼,都從眼中看出了對方的決心,當下點頭道:“我等但憑太尉吩咐。太尉若有所差遣,則萬死不辭。”

高俅大喜,點頭道:“三日後。陛下當在大軍校場觀看梁山強人演武。梁山那夥強人盡是十惡不赦之徒,若讓他們揚了威名,天下人怕是都要小覷我大宋,道我大宋無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到時充做殿帥府軍校,和他們比試一番,好好折辱他們一番,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才叫真本事。”

那幾個青城弟子聽了。點頭答應。為的一個笑道:“太尉放心,梁山那夥人我也聽說過他們的威名,想來不過是一夥水窪草賊罷了,能有多大地本事,到時候我們定要取了他們的性命。”高俅又用好言撫慰眾人一番,這才去了。

看著高俅遠去的背影,一個青城弟子眼中露出了謹慎的目光。看著腦,低聲道:“師兄,我們青城乃是練劍的,大家的兵器都是劍,來日大戰,若是步戰還好。若是馬戰。我們兵器如此之短,豈不是要吃大虧?”

為的青城弟子冷森森的笑道:“富貴險中求,若是步戰,如何顯出我們地本事。更何況我等雖不擅長馬戰,但我們可以讓那夥草寇也下馬。我堂堂青城弟子,難道還怕區區綠林強人不成?”眾人點頭稱是,又悄悄的議論一番。

高俅不得安寧,童貫也是夜不能寐。童貰跟在旁邊。陪著小心道:“兄長,來日校場大戰。高俅少不得又將出陰謀詭計來,若是梁山那夥強人中了算計,也顯得你我兄弟沒本事!”

童貫橫了童貰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好生糊塗。梁山那夥強人,是那麼好拉攏的不成?不讓他們吃點虧。知道朝堂的水有多深。他們怎麼能乖乖的聽話?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能放心的將你派到外麵去?”

童貰尷尬地笑了笑。有些膽怯的望著自家兄長,小心翼翼的道:“我看梁山那些人都是難得的好漢,若是能得他們相助,兄長無異於彪虎生翼……”

童貫冷笑道:“你還是太嫩了點。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朝廷的命官,不是江湖上的混混,你把你那套江湖義氣什麼地都給我扔得遠遠的。你要記住,不管梁山那夥人多麼義氣,他不聽我們的話,我們就沒必要幫他們。”

童貰無奈的點點頭,苦著臉答應了下來。他知道他兄長的脾氣,一旦下定了決心,誰都無法更改。

徽宗天子和眾臣子商議已定,當下下旨:“寡人久聞梁山泊秦風等人,英雄勇猛,人不可及。今已歸降,作為良臣,到於京師。來日寡人當引百官登宣德樓。可教秦風等眾,俱以臨敵披掛,本身戎裝服色,休帶大隊人馬,隻將三五百步軍馬軍進城。自東過西,寡人親要觀看。也教在城黎庶軍民官僚知此英雄豪傑,為國良臣。然後卻令卸其衣甲,除去軍器,都穿所賜錦袍,從東華門而入,就文德殿朝見。”禦駕指揮使領聖旨,直至行營寨前,向秦風宣讀。

梁山眾人見了聖旨如此,一個個麵上都掛了狐疑之色。秦風冷笑道:“不必憂慮。他既然放我等進城,又在東京百姓麵前露臉,自然不會算計我等。堂堂朝廷,對付一夥草寇若用這等招數,豈不是惹天下人恥笑?”

第二日,點選二百馬軍,三百步兵。令五十騎著馬甲,馬上騎手都披掛重甲,手持丈二長矛,腰間挎一口繯戰刀,鞍上懸掛一張強弓,另一側掛了三袋羽箭。其餘一百五十名騎兵則是犀皮甲胄罩體,各帶長槍以根,弓一張,箭三袋,戰刀一口。三百步兵,都著掩心甲,同騎兵一樣的裝備,排列的整整齊齊。眾頭領各各都穿本身披掛,戎裝袍甲,隻有魯智深穿了一身僧衣,朱武、吳用兩個秀才打扮,眾人擺成隊伍,從東郭門而入。隻見東京百姓軍民。扶老挈幼,迫路觀看,如睹天神。是時天子引百官在宣德樓上臨軒觀看。

那徽宗天子同百官在宣德樓上,看了梁山泊秦風這一行部眾,端的是喜動龍顏,心中大悅。與百官道:“此輩好漢真英雄也!”眾官聽罷,諾諾連聲,有那官宦子弟出身。又或是將門之後,殿前眾將領,多有不平。徽宗觀看良久,歎羨不已,命殿頭官傳旨,教秦風等人入文德殿見駕。

徽宗見了秦風,兩年未見。此人比從前瘦峭了許多,卻不顯得羸弱,倒顯處了幾分英武氣概,顯是這些年沒少操勞。

秦風也看到了徽宗,他眼神極好,偷眼看處。這天子比上次相見,麵色明顯白嫩了不少。他心中冷笑,宮廷生活果然養人。雖然腹誹不止,但他地麵上卻露處了驚駭之色,仿佛見到了什麼讓他驚訝地物事一般。你道秦風為何如此做作?蓋因當日他和徽宗朝過相。若是他見了徽宗,不表示驚訝、震驚,那就證明他當日已經知道了徽宗地身份。若是那般,他當日那番做作可就白費了。

魯智深也瞧見了徽宗的模樣。他隻比秦風的反應慢了一瞬。他的表情甚至比秦風還要精彩。他嘴巴微張,就如同打哈欠的蛤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徽宗不放,仿佛不相信眼前這人就是堂堂地天子一般。

徽宗對秦風和魯智深地表情很滿意。他微微點頭,好言撫慰眾人。梁山眾頭目多是頭一次得見天顏,聽得天子撫慰,心中竟有一種奇怪地念頭:天子其實是不錯的。隻是被奸臣蒙蔽罷了。

徽宗天子看著梁山眾頭領。麵帶微笑,點頭道:“我本想今日便為爾等加官進爵。奈何朝中有人言道你們寸功未立,不可動作加官進爵。若是委你們以重任,恐怕寒了眾人之心。朕不認同這番話,如此大才不用,朕豈不成了昏君?不過若是隨隨便便便委任你們官職,倒也顯得朕聽不進人言。高俅身居殿帥府太尉,手下多是強兵勇將,我欲後日在大軍校場觀兩軍比試,擇英武,委以重任。”說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高俅。

秦風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徽宗太狡猾了點。居然暗中示意是高俅出的主意。可憐的高俅,就這麼不知不覺的被人給賣了。他自己還不知道。

三天時間不算長,不過對於一些心中有事地人,很明顯,這顯得很漫長。待得天光之時,眾人少不得都奔那大軍校場而去。

秦風乃是今天的主角,帶著數百軍士,慢吞吞的向大軍校場開進。路上行人見了,指指點點,讚歎不已。

距梁山遠處,有幾條彪形大漢直勾勾的盯著隊伍,過了好一會,一個人才輕聲感歎道:“觀梁山軍容,不愧精銳之稱,難怪他們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敗朝廷征剿的大軍。可惜這樣一隻勁旅,竟然被朝廷招安了。”

在他旁邊一個少年冷笑道:“不過一夥草寇罷了,能有多大地本事。石叔叔你莫看他們如此驍勇,其實比不得我教中人。”

姓石的漢子看了少年一眼,玩味的道:“三少爺必有不同的見地,且說說看,他們為什麼比不得我教。”

三少爺嘿嘿一笑,自信的道:“石叔叔考校我了。梁山之所以稱之為草寇,蓋因他們無論多麼精銳,都如那水上的浮萍,風中的柳絮,不知道下一刻會飛到哪裏去。而我們之所以強大,卻因為江南百姓都聽從我教的號令。將來若有變故,我教可席卷江南,得那半壁江山。而梁山這夥強人,充其量也就占據三五個州縣罷了。”說到後來,他地聲音愈低。

姓石的漢子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心中竟多了絲奇怪地感覺:三公子如此英明,待教主百年之後,大公子又將如何自處?

另一側的道路旁,幾個雖然穿著漢裝,但言行舉止明顯和漢人不同的男女也在看著這隻隊伍議論不休。為的那人冷笑道:“不過一夥草寇罷了,怎值得侯爺如此興師動眾,居然派我等前來打探。”

旁邊一條赤膊的漢子冷冷地道:“大哥,你有所不知,這宋廷也有精明人呢。梁山這夥人一旦被招安。天下地強人怕是都盼著招安。宋廷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得數隻強兵,隻要調教好了,未嚐不是一個大助力。更兼地方太平,宋廷也少了顧慮……”

旁邊一個一直東張西望,觀賞東京繁華的少女突然插嘴道:“那又怎麼樣?我們大理不求成那王霸之業,隻望自保也就夠了。宋廷是不會隨便出兵攻打我們地。也不知道高叔叔何必這麼緊張,宋廷招安一夥草寇。他也要派我們過來看看。”

為的那人麵上帶著笑容,輕輕搖頭道:“侯爺既然吩咐了,我們隻管照做就是。今日大軍校場,便知道梁山賊人真正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