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懼怕滄州的宋軍,又惱恨朝廷讓馬兒快跑,又T+草的手段,一路上磨磨蹭蹭。他聰明,可其他人也不笨,自己的手下有多少本事,他們心清楚。雖然每個人手頭都有那二三百號敢拚命的手下,但要是讓他們和滄州的宋軍拚命,他們卻是不幹的。
他們不是害怕,而是不能。滄州的宋軍很強大,但這些地方的將領可不認為自己手下那百十號的精銳不如他們,之所以不進攻滄州,是因為他們不願意拿手下弟兄的生命冒險。就朝廷那個小氣勁,他們可不願意為了不到一貫的錢鈔,和滄州那夥大蟲拚命。
不過他們的腳步再慢,也有到達滄州邊境的一天。當各路兵馬雲集滄州周圍的時候,他們才驚訝的發現,滄州的宋軍已經準備好了。當看到那隻往來奔騰的騎兵之時,他們已經沒有打下去的心思了。
沒辦法,誰讓大宋缺少戰馬,在戰場上,一萬多號騎兵那麼一跑,萬馬奔騰,大地都給震得直顫,踐踏起來的煙塵可以遮蔽天地。這些在南方呆得久了的廂軍何曾見過這般場麵,別說普通的湊數的廂軍,就是被那些團練使依為臂助的凶悍之人也忍不住腿肚抽筋,身打顫,還沒有接戰,便想逃跑。
誰都知道滄州軍很強大,很暴力,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滄州軍會強大到如此地步,他們可不像承受滄州軍的暴力。於是乎,所有的團練使都生病了,主將有病了,士兵自然沒法繼續前進。更何況朝廷原本也沒有明確的旨意讓他們進攻滄州,十餘萬大軍,連個統帥都沒有,就那麼各自為政,一下都停了下來,倒也壯觀得緊。
趙看著眼前的奏章,越看越氣,突然起身,一把將桌上堆得高高的奏章推到了地上。他背著雙手,飛快的走了幾步,破口大罵道:“混蛋,都是混蛋,他們倒也齊心,一下都得了怪病,不能行動,好啊!既然他們都有病了,那他們也不用當官了,讓他們回家養病罷!”
如今蔡京被貶,高俅病重,童貫又領兵在外,徽宗身邊的幸臣隻有張邦昌和李邦彥。這二人聽了徽宗盛怒之話,都大吃一驚,急忙出言勸阻。他們兩個若說到詩詞歌賦,風花雪月,精通得緊,說到安邦定國,治理天下,雖不精通,也勉強有幾分本事。
他們自然知道那十餘萬廂軍的虛實,那十餘萬廂軍,乃是二十餘路兵馬,若是一下將近三十個團練使都收拾了,那些兵將由誰來統領?若是處理不好,豈不是要鬧出兵變?若是太平年間,那三十個團練使收拾也就收拾了,便是兵變,也無所謂。可如今朝廷大軍都在同遼國打仗,誰來負責平叛?
徽宗也不是笨蛋,他當了這許多年的皇帝,沒有一丁點的建樹,惡事倒做了不少,弄得民不聊生,起義不斷,但皇帝的寶座始終被他坐得牢牢的,若說他就是一個醉心於琴棋書畫、風花雪月的皇帝,誰信啊!他方才盛怒已極,說出了要收拾眾地方武將的話,話一出口,他便知自己失言。待得李邦彥和張邦昌出言勸阻,他當即就坡下驢,先是怒哼了一聲,這才道:“固然如兩位愛卿所言,那些團練使不值得朝廷降下雷霆之怒,但他們畏敵不前,卻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