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
他越哭越傷心,索性兩腿一伸,身體後仰,就靠兩隻手撐著身體,仰天嚎啕大哭。
顧甜一早就有先見之明的堵住自己耳朵,默默看著眼淚噴濺的少年。
季賀常一雙眼這會兒已經哭腫了,鼻頭通紅,仰天嚎啕,月光下,兩隻圓溜溜的鼻孔清晰可見。
她腦子裏默默流淌過一條彈幕。
眼淚像珍珠,越哭越像……豬。
呸呸呸,想什麼呢?
這可是季賀裘他弟,自己不想著哄好他,反倒這樣那樣胡思亂想。
這該死的好眼力。
怎麼這麼黑還看的見嘛。
怎麼離這麼遠還能看見小豬仔的鼻孔了?
過分啊過分。
不過。
豬仔——
豬仔——
顧甜理智是拒絕的,但是身體很誠實,‘噗嗤’爆笑出聲,爾後一發不可收拾。
“噗嗤,哈,哈哈哈——”
遠看這小奶狗,這會兒真的好像一隻豬仔。
可惡,她不該笑。
哈哈哈——
她是壞人哈哈哈——
“嗚嗚——嗝——”
哭得快背過氣的季賀常,被她這一聲爆笑,嚇得止住了哭聲,但收勢太急,氣息一堵,打了個響亮的哭隔。
他下意識捂住嘴。
“噗哈哈哈——”
顧甜扶著牆,笑得手腳有更加發軟,她慢慢蹲下,打算歇口氣。
“呼——呼——”
不能再笑了,她一個勁兒緩著氣息。
嗯?
哪來的臭味。
她腦袋趕緊轉了方向,該不會牆角有什麼奧利給吧?
yue——
捏住鼻子,她粗糙掃視一眼剛剛那塊兒。
黃黃的液體……
噫~
惡心!
太不講衛生了。
她趕忙跳出去,惡心是惡心,但好在要命的大笑總算停了。
“好了,別哭了,我帶你回去,你娘找不到我們該急了。”
“嗝——”
她一開口,季賀常又嚇出了一聲打嗝,但還是不敢開口,又往後退了退。
身下潮唧唧的感覺,讓他渾身冰涼。
站在他身前小遠,顧甜拽住自己兩邊的鬢發,也不管季賀常看不看得見,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寫滿了真誠。
“七皇子,你這心態不行啊,夏姨當初可沒有這麼歇斯底裏。”
“……夏姨?”季賀常還在滴答滴答掉金豆子,手太髒,不能擦眼淚,隻能仰頭望著瑩潤玉盤,任由脖領子被打濕,他哽咽開口。“誰、誰啊?”
“夏淑,夏女官,夏總管啊。”
“?”季賀常震驚,“你,你還吃了夏總管?”
顧甜:……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但還得打破。
“要不要我帶你去找找你娘,幫你找個禦醫,好好看看腦子?”
夏姨那麼大個人,站在女皇陛下身邊……
這也能忽視得的嗎?
季賀常想擦眼淚,但是沒有手,委屈巴巴瞪著顧甜模糊的麵容,還有點哭後小小抽冷子。
“嗚——手髒死了,呼——四嫂,你不是妖怪嗚,為什麼不早說。”
有四哥在,他被四嫂欺負了,也沒地兒伸冤。
就好慘。
“……你接受這麼快的嗎?”
不再掙紮一下哦?
“哼——”
不接受也不行吧?
四嫂沒吃他,是不像妖怪。
“起來了,我帶你回去。”
“嗯。”
季賀常身上太髒,自己腿軟的慢慢站起來。
“這什麼啊,黏黏膩膩的,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