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啊——”

你居然不認路,我第一天知道耶。

大黑驢馱著顧甜滴個噠滴個噠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腳踏白雲呈直線跨山越海,笑得大板牙又出來了。

顧甜木著臉敲了它腦袋一下。

“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你拋夫棄子跟我跑了?”

這頭驢嘴裏沒好話,奶奶個腿的。

“歐啊——”

話不能這麼說,我的小賀哥哥還在皇城呢,要不是你男人病重,它哪需要跟著回皇城去?

末了,大黑驢齜著大板牙,仰天長嚎。

“歐啊歐啊——”

再說了,拋夫棄子的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不還有你嗎?

心中中了一劍的顧甜:“……本娘子想吃驢肉火燒,不知道有沒有驢讚助一下食材?”

“歐啊——”

主人,我錯了。

大黑驢臉上笑容迅速消失,秒慫。

有個玩不起的主人,不講武德,好難過。

“說說吧,今天怎麼出來了?別跟我說下雨的事。”

她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大黑驢一躍飛上半空越過荊棘樹,索性不下地了,反正也沒人,直接低空飛行,4個蹄子一劃了,一人一驢就飛出了,好遠。

“好吧,其實是我感應到你的存在了,覺得你需要我,我就出來了。”

大黑驢其實也奇怪,論坐騎的一日千裏,吉塔璞玉帶著主人飛,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可偏偏隻有它感應到了主人出現。

顧甜腦門上緩緩冒出了一個問號。

什麼?

大黑驢現在隻是開了靈智的驢子,姑且算不上靈獸類,她也未曾契約,那這是?返祖了?

大黑驢千年前是她帶過來的空間靈獸,因為老師的惡趣味,給它驢子的外形,它生出靈智後本可以重新化形,但是它最後成了一隻自戀的驢……

顧甜好奇的探入了大黑的腦子,在不大的腦域中,一座小小的靈台懸浮。

凡獸生靈台,即是代表跨入了妖精之列,大黑這靈台有顆花生米大小,也就是說它現在已經是個驢妖了?

“歐啊歐啊。”

話說,主人,你相公病重,你為什麼一點不著急?我的白雪哥哥,小賀哥哥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大黑我啊,心肝疼的抽抽的。

正在想事情的顧甜:……

她居然被一隻驢子diss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季賀裘不是病重,是業障纏身啊,我來時已經搞定了原因,等我們到京都,應該能看到生氣滿滿的他。”

再說,人類的情感,她作為人類自己都不懂,一頭驢子懂個毛。

不是因為季賀裘出事,她身軀一時半會兒清醒不了,尋著杭月的信仰回來,也是意外之喜。

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擔憂,遺忘之淚對季賀裘有沒有影響,對寶寶們有沒有影響,對家裏那些人有影響嗎?

遺忘之淚是個大殺器啊。

顧甜憂心的臉都揪成了一團,遺忘,顧名思義,凡人忘記有神通修為者。

季賀裘半凡人,寶寶們全是凡人,她——有神通修為者。

所以,會記得嗎?

“哇,有隻大黑鳥飛過去了,嗷嗚——飛的好快——”

“我也看到了,看到啦~”

“那隻大鳥怎麼飛那麼快?是正常的大鳥嗎?”

剛越過一座林子,顧甜耳中聽到了幾個崽崽的聲音,荒郊野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來的崽崽?

大黑也意識到了,它一掉頭,又回去了,從林子邊下地,噠噠噠一人一驢進去了枯木林。

越走近,耳邊聽得越清晰。

“小鷹飛的也快啊,等它長大了,飛的更快。”

“二鷹也是,它還是個寶寶。”

“老鷹一年都是成年鷹,小鷹二鷹成年很久了,外祖說,它們也是可以成家的老鷹了。”

顧甜麵色一片怔忪,呆呆的看著林子裏嘰嘰喳喳的三個娃——

她、她的娃?

“可是哥哥,為什麼小鷹沒有它爹娘那麼壯?”

“是啊是啊,二鷹的爹娘都可以帶我在天上飛呀。”

“大寶二寶我是姐姐,”小人說話語氣有些無力。“小鷹二鷹也能帶啊,就是飛的不遠不高嘛。”

越靠近,無奈的娃娃臉看的越清晰,才七歲就與顧甜像了個八成,顧甜笑眯眯勒住大黑不讓它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