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惟明,你看看你兄弟說得多好,本來就是這麼回事,機會就隻有一個,你是貢舉士,進郡衙當官理所當然,他算什麼,連個秀才都考不上,人家憑什麼給他。”
“哎!我又何嚐不想呢?算了,這件事先不談,以後再說吧!”
皇甫惟明歎了一口氣,他知道這其實是上麵高官想借機從六大家族中撈錢,二叔怎麼可能為他出這筆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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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晉兄弟倆說的二叔叫皇甫旭,便是東海皇甫氏家族的實際掌權者,他是正房嫡子,按照家族規矩,他將來要接手族長一職,實際上三年前他的父親,也就是現在族長中風臥床不起,除了沒有把族長一職交給他外,其他權力基本上都給了他。
但從今年年初開始,隨著父親的身體漸漸好轉,又把家族的大部分權力拿了回去,這讓皇甫旭暗自不滿,但也無可奈何,前幾天他們家的後台皇甫渠派人來送信,他給皇甫家爭取到了一個戶曹主事的備選名額,六曹主事可是入官流的預備科,尤其是戶曹主事官,一般一兩年後便可升為九品主簿,那可就是正式官流了,如果他的兒子能選上,說不定從此就能步入仕途。
皇甫渠是東海郡的別駕,別駕沒有什麼實權,隻是一個象征性的官職,相當於後世的高官一類,而此人的爵位又是楚陽縣公,所以東海郡人都稱他為皇甫縣公,他也是東海皇甫氏家族的後台。
皇甫旭當然知道六大家族爭這個戶曹主事,其實就是拚各家的財力,皇甫家有財力,又有皇甫渠為靠山,未必不能選上,可父親卻想讓大哥的兒子惟明去參選此職,而不是他的兒子,這就讓皇甫旭的心中十分不滿。
皇甫旭年約五十不到,身材瘦高,長得精明能幹,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琢器在外地做官,二兒子琢玉和他住在一起,兩個兒子都是前妻所生,且都已成婚,皇甫旭的前妻病逝後,他又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為續弦。
他們一家人住在一處占地約五畝的大獨院裏,院中有二十幾間屋子,還有一處後花園,除了家人外,還有十幾名下人和奴婢伺候他們。
此時,皇甫旭坐大堂裏,正耐著性子聽二兒媳的哭訴,二兒媳姓賈,也是淮揚縣大戶人家的嫡女,和他家門當戶對,一年前和次子琢玉剛剛成婚,但日子就一直沒消停過,原因是琢玉有眠花宿柳的惡習,在青樓妓院裏揮金如土,家裏的錢財對他而言是隻出不進,所以府中人便用金眼貔貅的外號來反諷他。
可從今年開始,父親重掌家族權力後,皇甫旭為了約束兒子,便斷絕了他的錢財來源,偏偏他這個月又迷戀上了如意樓的頭牌名妓楚玉蓮,肉金、捧場金更是揮霍無度,他沒有了錢,便開始偷妻子的私房首飾,昨天終於被妻子發現,苦勸丈夫無效後,妻子便跑來向公公哭訴。
“我陪嫁來的金銀首飾至少價值五千兩銀子,可就在短短一個月,竟被他全部偷光,他自己也承認是送給了那娼婦,可憐我還想留給自己的孩兒,現在全被他偷光,我怎麼向父母交代啊!求公公替我做主!”
兒媳婦跪在地上,兩眼哭腫得跟桃子一般,皇甫旭心煩意亂,恨鐵不成鋼,隻得安撫媳婦,“你不要哭了,今天我一定會替你做主,好好收拾這個畜生。”
話音剛落,他一眼便看見了兒子琢玉正好從門口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