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吹過,吹散了楊安飴心中的忐忑和不安。
她仔細回想著他剛才說的話,才發現他說的是“你會叫人了”,而不是“你會說話了”,這說明原主是會說話的。
隻是,可能由於智力發育遲緩的緣故,原主並不會叫人而已。
她現在既然成了楊安飴,那以後一定會開口說話的,還不如現在就讓他們改變對自己的看法。
心裏這樣想著,她點了點頭,在老人期待的目光中又喊了一聲:“大伯伯!”
她輕輕的拍了拍男人的胳膊,示意他把自己放下去,走到老人身邊,像記憶中那樣抱住了他的腿。
“大伯伯,我大大呢?”
老人激動的抱住了楊安飴,“恁大大他以為你被拍花子的拍走了,現在還在縣城沒有回來呢。”
“不過你別擔心,我馬上讓人打電話,安安一會兒就能看到大大了。”
說完,老人瞪了男人一眼,“你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去村部打電話,讓老七他們馬上回來!”
“我這就去!“
男人轉身就朝著村部跑去,臉上露出如釋重負般的笑容。
大伯憐惜的撫摸著楊安飴的頭,看著她一臉的髒汙皺起了眉頭,“安安寶貝受苦了,瞧這小臉兒弄得髒兮兮的,大伯馬上給你打水洗洗臉。”
楊安飴點了點頭,既然一時半會兒他們都回不來,她不如先清洗幹淨自己,再慢慢的把該算的賬算清楚。
大伯剛走進廚房,院子裏又跑進來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
“安安在哪兒呢?安安,我可人疼的小心肝兒唉!”
安安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記憶中疼愛她的大伯娘,笑的酒窩都出來了,“大伯娘!”
“哎!”
大伯娘紅著眼眶把人摟進了懷裏,一雙幹慣了農活的粗糙大手,按著她的頭往自己的懷裏送。
楊安飴羞紅了臉,兩隻手不知道是該推開她還是抱住她。
好在大伯很快就出來了,看到自家老婆子抱著侄女心肝肉的叫喚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孩他娘,你先鬆手,讓安安小寶貝過來洗把臉,你看她身上髒成這個樣子,指不定在外麵吃了多少苦頭呢。”
大伯娘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好,咱們洗的幹幹淨淨的,然後你告訴大伯娘,究竟是誰欺負了你?大伯娘去把他的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楊安飴心中感動,她從小就對周圍人的感情特別敏感,能夠看破他人的虛情假意。因為這份特殊的能力,父母去世後,她見多了人情冷暖,一顆心早就涼了半截。
所以,在九年製義務教育結束後,她就離開了親戚家,一個人半工半讀,大學畢業後就做了野外巡護員,遠離了社會。
如今,她在大伯娘的身上又感受到了像父母一樣的疼愛,才會心中動容。
“大伯娘,等我大大來了後,我會把所有事都告訴你們。”
大伯娘點點頭,“好,那安安就在大伯娘這裏等著他們回來,我們先洗洗幹淨,大伯娘再給你抹點雪花膏,咱們香香的。”
楊安飴笑了笑沒有說話,再怎麼披著小孩子的外表,她內心也快奔三了,實在做不到像真的孩子那樣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