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菊抬手擦了一把眼淚,“有有有,一直在鍋裏給你留著呢,我這就去端。”
當那一個個堪比成人拳頭大小的菜窩窩頭被端上飯桌,楊安飴的眼睛都直了,這邊不僅人長得高大,連窩窩頭都是加大號的。
“這是今早我特地去菜地掐的紅芋葉子蒸的窩窩頭,配上雞蛋蒜可好吃了,安安快嚐嚐。”
王香菊拿了一個窩窩頭剛想遞給她,瞥到她的手頓了一下,轉而送到了她嘴邊,“安安這兩天吃飯不方便,娘喂你吃。”
楊安飴歪了歪腦袋,難為情的說:“娘,你先把窩窩頭掰一小半,我吃不了這麼多,不要都禍害了。”
“我昨天就發現你飯吃的少,怎麼今天還這樣?是不是頭還有點兒暈,所以沒胃口?”王香菊擔心的看著她。
楊老七也湊了過來,“閨女,你哪裏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們,千萬不要一個人忍著,知道了嗎?”
楊安飴無奈一笑,“大大,娘,你們真的想多了,我沒什麼不舒服的。而且我每次都是吃飽了才停下的,總不能讓我吃撐吧?”
楊老七和王香菊互視一眼,覺得閨女說的也有道理,她從前腦子不太靈光的時候,就曾經吃撐過。
“那好吧,我給你掰一半,剩下這一半就給你大大吃吧。”
王香菊從中間把窩窩頭分成兩半,一半給了楊老七,一半抹上雞蛋蒜,一點一點的喂給了閨女。
吃過飯,楊老七自覺的收拾起了桌子,刷碗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忘記告訴你了,除了野豬,我還在安安被扔掉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麻袋,就是去年王香草從我們家順走的那個。”
王香菊手上的動作一頓,低垂的眼簾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一時之間看不清她心裏在想些什麼。
良久,她才開口道:“那就送到公社吧,這就是證據。”
楊老七點點頭,“回頭我留給老韓送去,這種蛇蠍心腸的人,就該早點抓起來。”
另一邊,大隊部前圍滿了人,大隊長楊保山帶著在肉聯廠當屠宰師傅的堂弟楊保平,和其他大隊幹部一起把野豬宰好後剝了皮。
野豬身上毛又多又硬,平常對付家豬的手段根本不好使,索性直接剝了皮扔火裏烤。
剩下的肉一起過了稱,還有三百八十斤。
這是什麼概念呢?
石羊大隊有一百七十戶,如果平均分,每戶能分到二斤肉。
一聽到這個數字,人群頓時像是燒開了鍋似的熱鬧起來。
“大隊長,快給大家把肉分了吧,我都幫你算好了,每家二斤多一點,我們就吃點虧,二斤就好。”
“我呸!你的臉真比地上的豬皮還厚,憑啥每家二斤?要我說應該按人頭來分才公平。”
“……”
楊保山皺著眉,抬起手敲了敲銅鑼。
“這野豬是七叔打的,要分也該等到他來了之後,問過他的意見再說,你們一個個做誰的的主呢?”
正說著呢,楊老七帶著閨女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