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樂橙來到樓上的露台,照舊坐在靠椅上,隔壁那棟小樓黑漆漆的,不管刮風下雨,都屹立在那,就像她一樣,一直守在這裏,卻怎麼都等不來它的主人。
前幾天寄出的信一直沒有回信,不知道對方收到了沒有。這麼想著,錢樂橙愈發的想念起趙東延來,在這人月團圓的節日裏,家家戶戶都圍在一起過節,他一個人卻不知道怎麼度過的,肯定很孤單吧,不知道有沒有偷偷的抹眼淚呢。
這麼想著,錢樂橙這一刻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到他身邊去。想著她就做出了決定:既然山不來見我,我就去見山。
第二天一早天沒還亮,錢樂橙就醒了,以為自己是最早醒的,沒想到蘇玉嬌已經在院子裏澆菜喂雞了。
錢樂橙略感意外,都說小別勝新歡,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實上他們還是合法夫妻,躺一張床的,這麼久沒見了,就沒發生點什麼?她想起以前那個家暴男,每次出差回來,不管她願不願意,總折騰到半夜,不是累極了絕不會罷休的,秦正剛這麼虛弱?
“媽,你怎麼不多睡會兒,起這麼早呢。”
蘇玉嬌聞言放下手中的桶,轉過身來:“習慣早起了,哪能睡得著呢,你這新衣服都穿上了啊,你爸眼光還不錯,正好一身呢,我姑娘真成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了。”
錢樂橙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說起來她真的很久沒穿過裙子了,上一世為了遮掩身上難看的傷疤,永遠都是長衣長褲,重生到秦曉秀身上了,小姑娘因為胖而自卑,衣櫃裏也幾乎沒有裙子。
這碎花長裙粉粉嫩嫩的,穿在身上還真有點不習慣。
“真的好看麼?”錢樂橙忐忑的問。
“當然了,你沒照鏡子麼?你最近瘦了這麼多,臉都瘦小了,這裙子再一穿,一點也看不出來身上有肉,而且,你這最近好像白了點呢!”
“哈哈,可能沒怎麼曬太陽吧。”錢樂橙洗澡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小姑娘不是真的黑,畢竟她親媽這麼白呢,她能黑哪去,可能是日常不注意防曬吧,總頂個大太陽在外麵瞎跑,自然就曬黑了。但是好在年紀小,底子好,新陳代謝快,她來了以後捂得嚴實,也就稍稍還原了一點。
“終於像個女孩的樣兒了”蘇玉嬌一臉的欣慰,“以後繼續保持啊,會越來越漂亮的!”
她那表情不像是哄自己的,錢樂橙開心起來,風風火火的往屋裏跑去:“媽,我等下去縣裏去玩一下,你們中午不用等我吃飯了。”
其實他們村子離縣城並不遠,一個小時路程不到,40分鍾吧,坐個公交就到了。
這縣一中不愧是百年名校,巨石壘就的磚牆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已經長出了歲月的斑駁,不僅沒能隱沒它雄偉的風采,反而更添一抹曆史的厚重感。裏麵的教學樓應該是新建成的,紅白相間的底色,立正高大的造型,讓人不由自主的肅然起敬。還有那一大片綠瑩瑩的操場,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對即將要發生的充滿著希望。
這個時候,錢樂橙站在大門前,天也才大亮。關鍵是今天天氣還不錯,碧空萬裏,天朗氣清,好像知道她雀躍的心情,想要給她助攻一般。
穿著製服的門衛端著盆洗漱回來,正懶洋洋的打著哈欠。
錢樂橙跑過去差點給人嚇了一跳:“請問叔叔,我能進去找個人麼?”
“啊?找誰,這都放假了,沒幾個人在學校的。”
“我找我哥啊,今年才入學的高一學生。”
“高一的?那就更沒有留校的了,小姑娘,你搞錯了吧!”
“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留校的我們這都有名單的,我騙你一個小姑娘幹嘛!”
錢樂橙失望極了,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瞬間跌倒了穀底。可是,趙東延沒回家的話,又去哪了呢?
她挎著帆布包站在門口一時也不知道該往哪走,要原路回家吧,實在是不甘心。於是,她就像無頭蒼蠅一般來回踱步,又不時的朝學校裏張望兩眼,也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過了一會兒,隻見那個大叔突然又從門衛室的窗口伸出頭來,朝外嚷嚷道:“哎?同學,你哪個班的?”
“高一六班的。”這聲音低沉清澈,錢樂橙再熟悉不過了,刹那間有如天籟一般,傳入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