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礫正想開口說什麼,手機就響起來了,接通,是他媽媽的聲音:“小礫啊,你著急忙慌跑出去幹什麼?今天還回來吃晚飯嗎?”
“來找師妹了。”傅礫沒有控製音量,是說給媽媽聽,也是說給溫晚晚聽。
“呀,就是你總念叨的那個師妹嗎?”
傅礫輕笑,回道:“對。”
“難怪你看著直播就跑出去了!正好是飯點,要不要帶她回來吃飯呀?”
傅礫的媽媽越說越激動,音量大得通過聽筒回蕩在樓道裏。
溫晚晚也聽到了,急忙擺擺手,用嘴型就傅礫說“不要”。
傅礫了然,對著電話那頭說:“我已經邀請她參加老爺子的壽宴,她答應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她了。至於今天,人家有別的安排,就算了。”
“好吧好吧,那你不要著急回家,多跟人家相處一會兒哦!”
傅礫應了一聲,就掛斷電話,似乎生怕再遲一點,對話會直接快進到結婚、生子。
傅礫收起手機,無奈地聳聳肩膀,解釋似的:“我媽,說話比較離譜,你別介意。”
溫晚晚腦海中浮現起那天在樓外樓的情形,她下線之前,似乎看到了傅礫在當前頻道喊“媽”。
“是……那位‘福氣滿滿’嗎?”
那個角色穿著紅配綠的東北棉服外觀,捏臉酷似媒婆,溫晚晚印象深刻。
傅礫無奈地點點頭:“等家宴的時候,你能見到她。”
溫晚晚本來就有些社恐,更不知道怎麼跟長輩相處,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那就……期待一下了。”
傅礫倒是很擅長化解這種場麵,也很快洞察了溫晚晚遲遲沒按電梯的原因。
“我記得晚晚教練愛喝茶,應該對咖啡沒什麼興趣吧?今天就先不喝咖啡了,等改天帶點好茶,再來拜訪晚晚教練。”傅礫說得麵麵俱到,給自己和對方都送了得體的台階。
溫晚晚暗自鬆了一口氣,別說她不懂咖啡了,就算懂咖啡,也不會真的邀請一個成年男性單獨到自己家中。同事之間應該保持邊界感,她還是有分寸的。
本來也是為了避開沈知意才臨時發出的邀請,她剛剛正愁著怎麼婉轉地“反悔”,傅礫就送上了說辭,於是正好順著他說。
“我確實不太愛喝咖啡,家裏也隻有幾袋速溶咖啡,”溫晚晚笑得真誠,“謝謝前輩,下次我送你點家鄉產的茶葉。”
她說了“謝謝”,至於謝的是傅礫一察覺到她直播結束得不對勁就來找她,還是剛剛沒有在沈知意麵前揭穿她,已經不重要了。
“再說吧。”傅礫轉身向外走,頭也不回,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
傅礫特地在單元樓門內等了一會兒,看著溫晚晚上了電梯,才放心離去。
剛邁出單元樓門,傅礫就看到沈知意依然坐在石椅上。那隻流浪狗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他腳邊,他正伏身低頭,輕輕摸著小狗的頭,與溫晚晚之前的動作如出一轍。
聽說喜歡一個人,會下意識地模仿對方,也不知道這個原理,放在對待流浪狗的方式上是否也適用。傅礫默默在自己的“生意經”裏記上了一筆,總能有用上的時候。
聽到腳步聲,沈知意直起身。看到傅礫的時候,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又恢複正常。
“還不去解釋清楚?”傅礫一歪頭,示意沈知意去找溫晚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