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這一夜,星月不顯,天地混混。
朦朧難明的夜色下,王莽的新都侯府中,一個朦朦朧朧的黑影鬼鬼祟祟地來到客院的正殿之中,敲開了殿門。
殿門輕開,門內出來一人,端著了個盆子。
敲門者正是王宇,而屋內端盆出來的是被王宇明拉來做客,實暗中幫忙的大舅子,呂寬。
盆內液體彌漫而出的一股濃濃血腥味,叫王宇忍不住捏了捏鼻子。
“我前麵探路,你跟著,到府門後我把風。手腳輕些,動作利索些,千萬莫出差錯。”
王宇捏著鼻子,輕聲交待。
呂寬不情不願地點了頭,瞧著王宇轉身出了院子,在拱門處四下張望了幾眼,朝自己招了掃手,他才動身跟上。
白日時,那吳章出了這麼個半夜用狗血淋澆大門的鬼主意。
他倒好,動動嘴皮子,得了一句先生妙計的誇,而自己卻被王宇拉來這府中‘做客’夜宿。
他們提前藥翻了一隻狗子,就在客房中,他剛將被藥翻的狗放了血,接了這一盆子的新鮮狗血。
這鬼事情,他是真的很不情願辦。特別是接下來的事,要當場叫人撞見,逮了住,這麵子可就丟大了。
可自己又不得不應承下來,身為大舅子,自家妹夫有求,自己也有心與其親近,如何都得硬著頭皮上。
王宇在前,幾步一停,東張西望間,時不時地朝身後招招手;呂寬在後,端著盆,懸著心,小心翼翼地跟著。不消半炷香功夫,二人便來到了府門前。
開了門,王宇將頭探出府門外,瞧著街上確實無人,這才又招手,把呂寬讓到了府門之外。
王宇從裏麵關上了門,聽得門外潑水聲響起,停了兩三個呼吸,他才又輕輕地打開了一條門縫,將呂寬重新放了進來。
真的是沒經驗,方才一盆狗血潑的用力了些,身子又站的離大門較近,此時的呂寬身上被自己潑的狗血濺淋了一身血腥。
一個滿臉委屈,一個滿臉嫌棄,二人無聲對了一眼後,皺著眉,一起動手重新掩上了大門。
一股血腥味混在夜色中,隨著夜風擴散而開,連大門也擋不住。
“啊!殺人了!有賊人入府殺人了!”
就在二人小心翼翼地關門,正要轉身回溜之際,身後不算遠之處忽然一聲尖叫響起。那幾乎要撕扯破喉嚨的尖叫聲,劃破了黑夜,如一道驚雷四散而開。
身後驚叫的不過是府中的一個下人,一個膽小夜起的女仆人。
在這個時代,作為下人的她們房中可沒有專門配備便盆,夜裏都是要起夜到公共的淨房去的。剛從淨房折身要回屋的她,膽小得東張西望的她,忽然發現府門前似乎有人?
她定睛瞧去,瞧見開了一條縫的侯府大門旁似乎是站著一個男子,還有一個手上拿著一個什麼工具的男子正從門縫中閃身而進。
一股血腥味乘著夜風鑽進了她的鼻腔。
緊張且敏感的她嚇得驚聲尖叫,一邊叫著一邊往老爺的小院跑去。
在下人眼裏,這府中,最能給人安全感的人,隻能是權勢滔天、身材魁梧的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