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口中念念有詞,鼎內有一龍首,緊閉雙眼,七竅流血,一股若有似無的低吟聲透過鼎向四麵八方傳出。
四方點了一個生犀陣,異香撲鼻,周圍站了七八個人,從帽沿處露出辮成蠍子尾的頭發,透露著肅立氣息。
“陣法已成!”名叫戒顏的和尚閉著雙眼,淡然吐出這句話,繼續維持著招魂儀式。
“好,布陣!”隻見那幾人祭出一個小塔,塔迅速放大頓時方圓十幾丈的範圍均被覆蓋在內。
“這是隔絕氣息的陣法,畢竟黃龍墜寶藏太過誘人,怕動靜太大,以防萬一而已,大師盡可放心施法。”白衣男子含笑解釋道。
“嗯?花風生,你什麼意思,我的神力?不受控製了,你對我做了什麼?”戒顏猛地睜開眼睛,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身體無法控製,神力在飛速流逝。
“大師啊,有所失才有所得,魚妖尚且如此,神力而已,今日了明日生。你,能理解的。”白衣男子花風生臉色真摯,卻拿出一玉璧,玉璧之中有一銀色液滴,小心翼翼射入金鼎之中。
銀色液滴一入,龍首雙眼開始微張,金鼎劇烈搖晃,那錦鯉虛影鑽進鼎內,整個金鼎化為一道金光鑽進戒顏體內。
“啊,不要!”和尚沾染金光後臉色劇變,五官扭曲,痛苦嘶吼化為龍吟之聲,越是淒厲,龍吟聲越是嘹亮。其聲質形,化為密密麻麻的遊龍鑽入虛空之中。
“好狠,這塔有魔怔之效,看來你們是有備而來,可惜我被你等蒙蔽,任你利用還不自知。”戒顏和尚渾身血液沸騰,血氣出竅,金光更甚,身體不受控嘶吼,眼中滿是不甘和後悔。
“這是木魘塔,戒顏,傳言你涉世未深,果然非虛,不過你小小年紀就有招魂手段,蠱惑龍魄實在難得。”花風生邊說邊拿出一把印有無數小孩模樣的傘,迎風一抖,這傘融入黑夜後花風生席地而坐,閉目不再說話。
夜風呼呼,流水潺潺,此處甚是平靜,無蟲鳥之鳴,夜沉如水,唯有一條錦鯉於河水中浮浮沉沉。
“來了,準備……”花風生臉露喜色,一名穿得破爛的男子現於花風生的感應之中,男子年紀不大,身上有著泥濘血跡,眉心閃著青光,如瀑布遍及全身,呈龍狀,似人非人,似龍非龍。
男子行色匆忙,身體略顯笨拙,腳步僵硬。行至此處,張望四周,有些許狐疑之色。
“兄長……”細瞧後,男子臉上傷痕遍布,青紫相間,口中喃喃自語,神智不清。
“噗!”男子微走數步一口淤血噴出,血中帶著泥土碎石,鞋子破爛,腳掌磨血,像是趕路至此一般。
“就這?還是不夠啊!”花風生有點疑惑這寶藏也太那啥了,於是單手一抓,河麵浮沉的錦鯉緩緩飄出,戒顏身上的金光被引出些許著於其身。
“啊!不要動魚兒姑娘的魂魄……不要!不要!”戒顏身體鼓脹,肌膚被生生揭開,長出帶血的鱗片,漂浮著,身上冒出黑色的東西,如此,痛苦聲更甚。
“這種孽劫反噬,果然有奇效。”花風生看著戒顏身上的黑色業火,滿意地點點頭。
招魂奪魄,因果聯係,此乃反逆天道秩序之舉,極易招來厄災,花風生明顯有意為之。剝奪魚妖的精血後更是連那其魂魄也不放過。
“呋嗬……”天已破曉,然此刻卻是雲層波滾,如同褶皺的被子一樣,雲層一部分黑一部分白,透著詭異的色彩。有些地方如同倒立的山峰,快要垂到地麵之上,這一方天地閃著妖異暗紅的物質,欲要從雲層之中流下,整個天地像是要打開一道道結界之門。
“兄長回歸了嗎?”怪異的景象讓男子步履緊急,眼中迷茫和欣喜之色交織,忽又變得極其熾熱,此種異象讓其狀如入魔。
岸邊金光閃爍,竟是黃金液。黃金液為龍族最愛,價值連城不提,對龍族甚有奇效。男子走近,黃金液爬上男子全身,隨著身上的黃金液越來越多,臉露陶醉之色,極大滿足。
“砰!吭。”突然男子口吐龍吟,渾身變得赤紅,抱頭低吼,不由自主後退。四周火光衝天,一張火紅色的網如倒握的手掌一般,倒卷而出,將男子罩在了裏麵。
“神犀淚和火繩草編織的‘烈火網’,對你等龍族果然有效,你就是‘黃龍墜’寶藏的一部分吧!”畫麵一轉,花風生、木魘塔顯形,幾個便衣正操縱烈火網,花風生傲然說道。
“啊……救命,為什麼如此對我,我王清與你等無冤無仇。啊!好熱,難受。”男子大叫,不經意間從揮舞的手掌處可看到缺失一塊的食指,這人竟是百裏之外的棺材人,名叫王清,好似被某種存在寄生於身體之中,恰巧恢複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