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樓是學校後蓋的，白日裏嶄新正氣，晚上隻有兩盞地燈幽幽撐著，林獻下意識往祁霄那邊靠了靠。
祁霄在手機上搗鼓著，林獻歎氣：“要不我們回教室吧。”
話音剛落，牆頭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林獻僵住，默不作聲拉住了祁霄的校服口袋。
祁霄起身要去拿外賣，林獻下意識兩手並用拉住了他的手。
祁霄一愣，回眸問：“怎麼了？”
“你、你幹嘛去？”
“我給你拿飯去，”祁霄說，“我讓人給我們帶了蓋澆飯。”
林獻默默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
兩人剛到牆頭，隻見祁霄抬眸，撲哧一聲樂道：“少俠好身手啊。”
林獻跟隨他視線抬頭，隻見外賣小哥的頭盔歪歪扭扭扣在頭上，他整張臉使了吃奶的力氣爬上牆頭，手上拎著兩份飯菜。
飯菜用不知道從哪兒找的繩子係著。
祁霄拿到飯後，小哥又鬼鬼祟祟下了牆頭。
林獻：“……這麼點時間，你怎麼讓人送那麼快的？”
祁霄說：“我認識他啊，我們村的，我下樓時跟他說好了，這是他幫我買的，我待會兒把錢發給他就行。”
林獻肚子咕咕叫了聲，祁霄將西紅柿蓋澆飯遞給她。
“這家蓋澆飯很好吃，你試試。”
林獻接過飯盒坐回台階，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
冬天天黑得早，但有地燈也不至於吃鼻孔裏去。
祁霄點的魚香肉絲，一口下來都是胡蘿卜，簡直不想吐槽。
林獻吃飯斯文安靜，也許是覺得兩人在這種昏暗的角落吃飯有些別扭，便道：“聽說今晚吳老師要放電影？”
祁霄“嗯”了聲：“也隻有英語老師會這麼幹了，都什麼年代了，每次放點電影偷偷摸摸，還是趁校長和主任都不在學校才能放。”
林獻語氣有些隱秘的愉悅：“我聽說英語老師都喜歡放《哈利波特》”
“想什麼呢？”祁霄笑道，“越想看的越看不著。”
林獻“哦”了聲，雖說已經看了很多遍，但也不介意多看一遍。
兩人吃完沒再耽擱時間，隻是祁霄還是從小賣部刮了一圈，買了小樣軟糖的每種口味。
“你怎麼這麼喜歡吃糖？”
祁霄聽林獻這樣問，不禁笑著回：“我從小為了吃糖，一天都得刷好多遍牙。”
他攤開掌心讓林獻選口味，林獻選了黃色的檸檬味。
祁霄喜歡吃蘋果味，所以將藍莓和葡萄口味給了徐浩宇和許意。
林獻瞥見他桌子底下的糖紙，問：“你這些怎麼不扔？”
祁霄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你吃的糖紙。”
似乎是怕她要拿去扔掉，祁霄連忙又說：“你不覺得這個夾心軟糖的糖紙很好看？”
林獻一愣：“別告訴我你要留著。”
祁霄展開一張糖紙：“看，落日餘暉。”
林獻目光落在半空中的糖紙上，糖紙星星點點冒著金光，從黃色漸變到橙色，確實很像夕陽垂落的天空。
祁霄又拿出另一張由綠到藍的漸變色星光糖紙，說：“銀河星空。”
林獻還看見他之前吃的硬糖玻璃糖紙也沒扔，她以前見過同學拿這個紙疊過千紙鶴，確實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