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就好。”穆子一難得如此豪情一回。
“公子。”巧的是剛過來的送茶水的青荷聽到了,不讚成的喚了一聲。
“知道了,不喝。”穆子一很受約束,秦睿輕笑,這哪裏像個女兒家了,不過這樣的她才好。
“喜歡喝酒?”低聲問她。
“有點。”穆子一也願與他分享這些秘密,躲著青荷回答,她知青荷這樣也聽得到,青荷也知自家小姐知自己聽得到,可小姐能這樣皮一下也挺好的,總歸鮮活的小姐更招人疼,也更接地氣。
“是不能喝,還是不準喝?”子一手下的這幾個對她有多上心,是個人就看得出來。
“不能喝。”藥吃得太多,身體內好不容易平衡了,略刺激一點的都不能碰。
秦睿懂了,子一喝茶都不能喝太濃的,這酒就越發不成了。
“不能好了嗎?”
“說不好。”她以為是不能了,可師父不這樣想,或者說洛雅一族的人都怕這樣想。“師父采藥去了,想來有法子的。”這是她的毛病,不希望多一個人為她操心。
“等子一好了,我們一醉方休。”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也有與她把酒言歡的欲望。
“一言為定。”不管有沒有那一天,她都樂意去期盼著。
“一言為定。”秦睿抬起手與穆子一擊掌,明明還是那隻小手,怎到了手心就是不一樣了呢?還沒等他多回味那是什麼,啞伯在外出了聲。
“公子,忻公子想過船一敘。”
兩人對視,這人怎學會守禮了,這些天那人的船一直跟著,他們走,他也走,他們停他也停,有時上岸還會遇上,點個頭打個招呼,表麵客道一下,倒也不煩人了。
那人自打上一回,乖覺了不少,沒再來打擾他們,他們也樂得自在,今個這是……
人家客氣了,這麵子還是得給一點的,總歸在外麵混,還是不能完全隨心所欲。
“有請。”出聲的是秦睿,子一少出麵還是好一些。
“是。”啞伯是一點意見也沒有。
“你去嗎?”啞伯出去招呼人了,秦睿才問穆子一,不會讓那人船艙來是肯定的。
“去吧,反正也是閑著。”穆子一無所謂,這忻元海還沒有完全劃到她討厭的那類人當中,魯莽了些,卻是真性情,在皇家人中算是難得了的。
秦睿一點也不反對,子一是女子,他一直是記得的,卻不會把她當普通的女子來對待,那樣就不是穆子一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船艙,忻元海已規規矩矩搭的甲板過的船,見了他們還先行了一禮,這禮就不得不還了。
忻元海能有這樣的態度前來,不是改了性,而是忻家人骨子裏的審時度勢,忻家人能成這這天下的霸主,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是有膽子,有野心,自然也是有能力的,隻要是王朝的建立,這幾點都是不可少的,二便是審時度勢,不是一人,是忻家所有人,包括娶進門的女人。大局為重這幾個字,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
三便是很會教育下一輩了,當年忻治皇不願登基,忻家又不止他一個後人,可為何就是沒亂起來,便是這種教育起了作用。他們的團結,能力,都來自於這。
忻元海當然也不會例外,這個年紀的血性他有,在外麵胡鬧也正常,可一旦觸及了大事,與家與國的大事,便會三思了。
剛開始知道了穆家極有可能便是那墨雲馬行的東家時,還有過別的心思,試想一下那個結果,便很美好,心愛的女人,不一樣的家勢,無論怎樣都是一大助力。
可這美夢很快就醒了,人便也不胡鬧了,這五日裏跟著他們走,其實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把關係緩和一下,以後的事,誰又說得好呢。
他是可以不把人放在眼裏,可萬一有一天有麻煩用得上了呢,總歸會多一條路。
隻是一直沒有機會,眼瞅著就要到洛郡了,本想放棄來著,這時聽到了那琴那隱隱約約的詩詞,便越發坐不住了,就憑這個,他也要好好得試一回了。
上得船來,才有這樣的表現。
“二位,在下冒昧前來,多有得罪,還望海涵。”姿態擺得有點低。
“忻公子,客氣了,算不得什麼的。”秦睿出言招呼。
啞伯也是不樂意這人進去的,把桌案擺了出來,三人圍坐,穆子一泡茶,第一回給秦睿泡茶時,還要問一下他的口味,那是對他,別人,還是算了吧。
按普通份的數量來就成了,但這手藝在這,總歸不會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