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正值七巧節,是女兒家乞巧,乞姻緣之時,他知她是女兒身,可她身邊跟著的人不知道自己知道,又想建議她出去,又不敢多言。
子一也有意思,愣是拖著他下了一晚上的棋,見她完全沒有那種興致,幾個丫頭才不得不替她去了。
他曾問過她,‘怎不去?’子一當時的回答也是讓人想不到的。
說什麼月老不喜歡她,她再去怎樣乞巧也沒用。
他問她,乞了巧就是為了嫁人嗎?
子一回答,對啊,她又不想嫁人,乞那個巧幹嘛,再說會不會那個織女的活,她都能養活自己,幹嘛要去。
還真是沒誰了,天下怎可以有這麼精靈古怪的女子,可愛的同時,也更能牢牢抓住人的目光,就如現在,哪怕她睡了。
她的言語,她的一顰一笑,她的神態,都不停得在浮現,手指不由得動了一下,輕觸到了她的臉上,似被燙了一下,立刻收了回來。
他這是在做什麼,明知她是女子啊,怎就這樣了。
秦睿難得驚慌了一回,從床邊站了起來,往外急走了兩步,又不由自主得回頭看了一眼,她仍在安睡,還是那麼美好的樣子,可他手指上的溫度仍在加劇,已由那一處傳到了全身。
他得好好想想了,好好得想想了。
穆子一這一晚睡得很好,她不是一個很有安全感的人,每次臨睡前,都會檢查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雪球沒醒,有它在,她會更安心一些。
可昨個,她就那樣安心的睡了,任由還多了一個人在身邊,便睡了,這是少有的,還是很小的時候,在娘,在師父身邊才能做到,且還是一夜好眠,足以見得她對這人有多放心多信任。
不過那人也值得,伸展了一下四肢,從床上起來,收拾好自己,又略活動了一下,才出了院門。
這處宅子不小,如今已到了洛國,現在的洛郡中心的位置,洛城,仍同在別處的宅子一樣,她一個人單獨一個地方。
出得門來,便往前麵去,總共就這麼幾個人,再讓別人辛苦就說不過去了,沒走多遠便看到了秦睿,緊趕了幾步,叫了一聲。“哥哥。”
秦睿回頭,仍同往常一樣對她笑了笑,他一夜未眠,好多事想了,似想明白了,又似沒想清楚,最後煩了,幹脆得練了一夜的功。
如他這樣的人,一兩晚不休息,已不打緊了。
“睡好了?”雖覺得自己不能與她太過親近了,可看到她,仍忍不住想對她好一些。
“睡好了。”穆子一不是他們這些高人,弱了就是弱了,該休息就得好好休息。
“看起來還不錯。”從京城出來,同她一塊走了這近一個月了,就從沒見過她精神不好的樣子,可昨晚他才有了認知。
子一也是有不適的時候,隻是她從不讓別人知道,是什麼讓一個如此柔弱的女子,會有如此大的韌性,他又想探究了。
可同時,也在告訴自己,要打住,不能,總之還是很矛盾。
“今個,隻怕要與子一分開了。”這個決定做得很突然,完全是剛冒出來的。
“分開?”穆子一愣了一下,同時也住了腳步,秦睿本就落後她半步,也停下了,不去衡量自己這個決定對不對,也許真的離她遠一些,他才能完全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哥哥是說要去忙自己的嗎?還是說出去忙了再回來?”穆子一沒想那麼多,他們是因目的地相同,才結伴而行的,到了地方,分開也是正常的。
這樣問,隻是他的話太過含糊了。
她問了,秦睿也聽到了,小糾結了一下,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隻怕是要京城見了。”真的還是分開的好。
“好。”穆子一痛快得答應,又開始往前走。
她痛快了,秦睿不爽快了。怎就一點也不挽留呢。
“子一不覺得遺憾嗎?”
“哥哥,你好生奇怪。”都說女人的心思不好琢磨,男人怎也會這樣,不過她倒不是厭煩哥哥這樣。
“哥哥有事去辦,不是很正常的嗎?跟著瞎逛有什麼意思,再說了,又不是見不著了,都是要回京城去的,幹嘛要遺憾?難道說哥哥陪著我玩了這麼長時日,也懶了,不願去忙了。”
“是啊,在子一身邊輕鬆自在,當然不樂意走了。”秦睿輕歎,道理他都懂,也不願走,這不是他在裝糊塗嗎。
“少來了,哥哥是辦大事的人,莫哄我開心了。忙去吧,有一句話叫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