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爺教的東西是萬萬不可以忘的,這種努力去回想的事她幾乎不做,一做便會出問題,這不頭疼了起來,而且是越來越疼。
這種疼,不同於上回過於勞累的發作,那是身體太虛了,起的反應,這是觸碰到了最危險地帶的反應,會疼得更加倍。
眼見著就要發作了,穆子一還有一定的自控力,說了這一句,就站了起來,這是她習慣性的反應,她不適了,在確認沒有人能幫到她時,便會自己回房,獨自去熬過這一次的折磨。
以至於跟著的人都沒有見到過,她真正頭疼發作起來的厲害,當然師父得除外,第一次誰都是沒有經驗的。
她起了身,秦睿還沒有回神,小木頭給他行針時,他算是有點意識的,能感受到一些,卻不完整,他的年紀又在那,沒有現在老成。
還有就是他的師父,如若小木頭太危險了,他師父是不會那樣放過自己的才對。
秦睿哪裏知道,藥雲有多無奈與多緊迫,小主子已拚了命去救的人,他能把這人殺了嗎?不能,小主子在那會已是命在旦夕,也沒空跟這個來扯了,也就造就秦睿的誤會。
直到今天,借著穆子一的口,才明白事情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樣,有人幫他提醒了,不由就想了解更多,小木頭當時狀態不好他是知道的,他得問問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否則這麼些年自己怎就找不到他呢?
一抬眼,原有位置上的人已經走了,隨著動靜看去,她已走到了門口,從背影上看,沒有一絲異樣,可她這種不打招呼就走了,就是最大的奇異之處。
雖覺得怪異卻沒出聲叫住她,而是跟了過去,想再問問,哪知還沒走近,穆子一便做出很不合理的動作,把頭重重的磕到了門框上。
這一下便驚了他,幾乎是飛身過去的,攔住了她下一動作的同時,也察覺出她的不對。
她的臉色慘白,大顆大顆的汗珠正在往外冒,雙手顫抖著,捏緊了,似在拚命忍受著什麼。
“子一。”輕喚她。
穆子一還認得來人,很想扯一下嘴角,可是她做不到了,太疼了。
“子一,你怎麼了?”見她使勁得搖頭,秦睿真不知該如何去判斷她出了什麼事。
“頭疼。”兩個字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秦睿理解了一會才懂她的意思,頭疼,可這頭為什麼會疼呢?已不會再有人跟他解釋,穆子一已疼得舉起雙手去捶自己的頭。
她不想這樣的,可是忍不住啊,秦睿也沒空去思考了,製止了她動作的同時,把人按進了懷裏,撞在這,總歸要好一些。
穆子一還是有意識的,努力得控製著,不讓自己自殘,這種控製很是耗費精力,對於她現在身體來說,不是很能承受,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剛開始時秦睿不知她怎麼了,有點嚇壞了,怕是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可看到她昏迷中仍皺著眉,下意識得捂著頭部,才知她仍很難受。
把人打橫抱了起來,送去了她暫住的房間,她剛才想離開定是想到這裏來,可做了這一切後,他真不知還能做什麼了。
看著躺在床上,時不時翻滾一下的人,很是心疼,原本以為自己就算不易了,到了子一這更是不易,比自己更小便沒人疼愛,身體還不好。
此時明顯還在生著怪病,才十五歲的年紀還是個女子,是怎樣承受過來的,可承受了這麼多的她,又是如何做到那樣閑靜,溫暖與陽光的呢?
真是有些難以理解,為了不讓她無意中傷到自己,秦睿沒有離開,留下來把人抱到了懷裏,一下一下得幫她按壓著頭部。
力道不大,先是沒什麼用,她的眉頭仍是那麼緊,隻得回大了一些力度,終見她鬆動了一些,眉頭也有舒展的跡象。
見有用,便不會停了,雖這樣也挺累人的,可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至於別的,他已無心去考慮太多了。
穆子一覺得自己不像是在做夢,夢不可能這麼清晰,在她麵前是她學習行針的地方,今天爺爺講的針法有些複雜,她記下了,可不代表手眼心配合就能到位了。
不過她不怕失敗,她多練習了,便會有成功的那一天,沉心靜氣開始動手,可是紮著紮著就不對了起來。
原本隻是一個模型,怎就變成了一個少年,同樣這個少年的模樣她是看不清的,但針尖落下去的實感卻是存在的,人不由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