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擔心自己打破了平衡，二便是，有些不受控的在意他，結果發現這人也有變化，甚至這種變化已存在好久了，隻是她沒弄懂而已。
在船上教他素描時，他會略站得遠一些，那時他們關係就很好了，這回，他會站到離自己很近的地方，雖沒有總是碰到自己，但也足夠曖昧了。
還有他的眼神，她曾捕捉到過幾次，閃躲柔和，以及一些讓她想了解，又怕了解的東西，她不是一個傻子，這種種跡象表明，他對自己也是有感覺的，於是才有了今天如此大膽的一問，以及剛才大膽的邁步。
“我察覺到了又如何？”穆子一心理負擔放下了，人便放開了，不再躲避他的眼神，抬起頭，與他對視。
她躲著還好，秦睿還穩得住，可看到她的眼了，便有些亂了，明明想好了，拿定主意了，也知她的心意了，話也到這份上了，後麵的居然說不出來了。
手心裏也開始冒汗了，穆子一感受到了，輕笑了一下。
“我且問你，察覺到了又如何？”追問了一句的同時，人還往前傾了一點，秦睿隻得本能往後退了。
“秦睿你老實交待，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倒不是她糾結這個問題，隻是她是個女孩子，是個女人自然而然會在意一下這個細節。
“在到達洛城之後。”秦睿是真在老實交待。
“那麼早？”穆子一沒想到。
“嗯，所以我主動搬了出去，想避開你。”秦睿開始穩住了，這些事他原來是不敢說的，現在卻敢了，她問了，自己就說，正好不用再等了。
“我擔心，破壞我們之間的相處。”
穆子一收回了前傾的動作，平和得聽他說，原來到了這種地步，糾結的不止她一個，她平衡了。
“後來在那山莊又遇到了子一，我便告訴我自己，更早些解決掉自己身上的麻煩事，好一條心得去靠近你。”
“你是說，你本是想過幾年，等你報了仇，再回來尋我的。”穆子一聽得很明白。
“是。”
“你真的很傻，憑什麼認為在沒有讓我知道你對我有這心，且我還沒對你動心之前，就會站在原地等你。”自己那時還真的隻是把他當朋友，知己而已。
如若這人消失個一到兩年，自己滿十六了，再發生一些變故，非得嫁人了，在她還沒有心上人的前提下，她會選擇的。
這樣他們就真的錯過了，看來有時真不能收著。
秦睿是真想過，隻想過子一難得讓人接近，是很難得有他這樣與她有緣的人，卻忘了，她還有養母，還有家族。
“子一。”不由鬆開了她的手，去扶她的肩。
“好了，先告訴我，又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見他緊張了，穆子一放軟了口氣。
“你那天馴馬我看到了，我知道你來了，卻仍不敢接近你，直到我受傷倒下的那一刻，才驚覺如果再等下去，再忍下去，這種意外再來一回，我會死不瞑目的。”
這便是他心理曆程的全部。
“可想過萬一，我沒有變化，或不動心呢？”這可是完全有可能存在的。
“想過，所以這麼些天來，我一直很小心，我想打動你，想走近你，不止你的人，還有你的心，等到那時，我再告訴你，我心悅於你，這樣你便不會離我而去了。”
幸好他這樣做了，而且等到了。
穆子一的臉紅了，他的那幾個字雖說是藏在一大段話中，可她聽得很清楚。
“秦睿，你可知道，剛才的假設是真的存在的。”對於這點她不得不重申。
“子一，我知道。”雙手略用力，把人往懷中帶了帶。穆子一抗拒了一下，還是柔軟了下來。
“子一，我的身邊很危險。”這也是他一直擔心的。
“我的身邊也不安寧。”這人應該看得出來，她主動出來對付了那批人，便表示她也身在局中。
“我的身邊會有許多意外發生。”不管子一同自己的感情是否一樣，是否到了那麼深的地步，這一點他也得說清楚。
“剛才不都說好了嗎，大家都做第三種選擇。”有她在，他不會有什麼意外，而她的壽命，隻有意外才能延續。
“這麼說，子一是允了？”話到這，便沒什麼好交待的了。
“允了什麼？你又沒說清楚。”穆子一別扭上了。
“沒說清楚嗎？嗬。”秦睿是開心的，同時也是認真的，把人扶著肩站好，略離自己懷抱遠了一點，附下身與她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