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元霖抬步往裏走,原先他想穆小姐對自己另眼相待,便一直以禮待之,如今不同了,反正自己的目的不單純了,也就不收斂著了。
轉過前院,便是那小樓了,白日裏這陣法是不動的,哪怕現在開啟了,對於這樣的人,也是攔不住的,輕煙與輕雨對視,這下麻煩了。
這位她們任何一個都不好出手,先是行禮,還沒起身,便聽有人在叫,“跪下,這位是二皇子殿下。”輕煙與輕雨不得不再低一次頭。
過了院門,進得樓來,便要往穆子一的閨房裏闖。
“二皇子殿下。”屋內響起了穆子一的聲音,音不高,仍是那幾個字,忻元霖卻駐了腳步,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無力,可其中不容侵犯的意味一點也不少。
見他駐了步,穆子一喘了一會,才繼續。
“二皇子殿下稍等,容小女子收拾一下。”不管這人目的如何,這房間是不準他進來的,他不是合自己眼緣的人,也不是她喜歡的人,更同她沒什麼關係,私人空間就是私人空間。
忻元霖也覺得自己再硬闖進去不合適了,退了幾步,意思很明顯他就在這等。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穆子一在青荷與梅枝的幫助下,穿戴好走了出來,雖她想努力得站直,可仍是做不到的,基本上靠兩個丫頭的力量才能挪出來。
一見她這樣,便知病得不輕。
出了房門,見到人,也不多說,示意青荷她們扶自己跪下,她不愛跪人,可有時不得不跪,為的不是自己,隻是她一人,拚了也就那麼回事。
好在忻元霖對穆子一的好感是真實存在的。“免了。”不等她動作,便免了她的禮。
“多謝。”穆子一曲了一下膝。
“扶你家小姐坐下。”這時忻元霖算是見識到了讓忻元海動心的那個穆子一了。
明明臉上沒有一絲顏色,在散開的烏發下,一張小臉更加的可憐,走路說話的力氣明顯都不足,可那雙眼中的倔強卻不少半分,比起那種無病呻吟的,嬌柔做作的,強上百分。
“怎就病成這樣了?”心被揪了一下,當然是有些疼的。
“二皇子殿下,不知小女子所犯何事,勞……”穆子一站著說話比靠著費力多了,喘了一會才能繼續。“勞殿下大駕,親自前來。”
“這……”提到自己的目的,忻元霖反倒不好說了,她這樣怕是說了也沒用。
“罷了,你且好好養病吧,過些時日本殿會再來看你,不急。”扔下這麼一句,又多看了穆子一幾眼,帶著人便走了。
都有些鬧不明白,他這是唱的哪一出,不過這個山莊,前後左右都有人盯著了,這回再想偷偷得走,已是不可能了。
穆子一也走不了,折騰了這麼一下,便一點力氣也沒了,是兩個丫頭背進去的,輕煙來看了,好在隻是累了,病到是沒反複,隻得好好得養著了。
至於忻元霖來的目的,他們看不明白,倒還真不急,小姐在便沒事,別說他們看不明白,知道的人都有些不明白,唯一一個知道穆子一有大用處的人,心理還是清晰些。
“嗬,到是會布局,也好,由他在前麵衝,把人安進去,到最後是誰的,可不好說,到那時,才會更有意思不是?”
要麼說不要用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呢,反過來也是一樣,隻有同一類人,才能更明白對方的心思。
“少主說的是。”身後有人跟著。“不過……”這人又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直說。”別看這些人認了自己為少主,其實要仰仗的地方還很多,若不是他們幫自個,自個也沒有今天這樣。
他倒不是感恩,而是還用得上的人,就得好好用,就如那一位一樣,哪怕自己對她曾有過感情,可終究比不上自己的野心。
“少主,那個穆小姐隻怕還得小心應對才好。”
“你是懷疑她不到那亭子,耍了心眼對嗎?”年輕的人問。
“不無可能。”
“不一定的,皇上去的架勢不小,她避開很合常理,再說了,這樣的效果更好不是嗎?”年輕人一點也不以為然。
“少主說的是。”那人顯得更為恭敬了,實則怎樣不好說,可有一點他不敢苟同,便是那女子的簡單,不過也沒多大關係。
同意走這一步,也不無試探的意思,穆主一直都是一個人,吃齋念佛這麼多年,與世無爭的,若不這位發現了穆主,認回了穆主,打聽到她還有一個養女,他們還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