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又抖了一下,這才開了口,把第一天的事都說了,為何會有這樣的規矩,為何那次會有人來,又出了什麼可怕的事,說了一個一清二楚,沒多一分也沒少一分。
忻軒庭懂了,這穆子一不得已來了這,為了保持最後一絲倔強,讓自己自在一點,定了這個規矩,隻是這晚間……他得好好瞧瞧了。
揮退了人,獨自一人走了進去,這院子看起來真沒什麼異常,可這種無異常怎就會造成那樣的事來,確實讓人看不透啊。
隻能說穆子一布陣的手法很高明了,忻國會陣法的人本就不多,高手更是鳳毛麟角了,她這樣的高手也就隻有她了,那麼容易讓人看出來,她真的不用混了。
秦睿在晚間看得出來有陣,白日裏也不一定。
內心疑惑,麵上不顯,仍往裏走。
在他踏入院門的第一步起,雪球就動了一下,穆子一便開始有警覺,隨著他的走近,穆子一已判斷出了是誰,看了一下畫相,沒有打算收著。
因昨晚同秦睿商討過,猜測這人是認識母親的,而且還是熟悉的那種,如今正好驗證一下。
她一直沒想到是因為母親,別人才想到了她,總以為是自己惹的禍,秦睿給她提供了另一種可能,而這種可能的存在,就不得不去打探母親的過去。
她不想做這些,可又不得不做了。
她仍做自己的事,忻軒庭自然很順利得進了屋,屋內的炭火同前邊的差不多,算不得太旺,可大衣裳還是穿不住的,想到了第一回這孩子提醒自個的話,還是脫了。
先是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廳,還成,布置的不算俗氣,要麼是二子用了心,要麼就是那小姑娘建議的,他屬意於前者。
子一這孩子是個隨遇而安的,隻要不觸到她的底線,她也不為難人,看完這個,便要去選擇往左還是往右了。
一般臥室都在哪一邊他清楚,雖說二子留下小姑娘來,就是那個意思,可他還真沒那個意思,更多是喜歡她這裏的環境與氛圍,還有同她相處時的輕鬆。
轉向另一邊,應該是書房了吧,掀簾進去,別看這個屋子關得嚴實,實則溫度也不高,比不得他的偏殿與禦書房,隻見那窗戶還開了一條縫,想來是透氣用的,這孩子真的很有分寸,怕冷也不會太貪暖,這樣到是正好。
入得室來,本就不大的房間,看到人就很容易了,同樣,與忻元霖第一回見時很是詫異,在立著一塊板上寫寫畫畫,能做什麼?
他的功夫比忻元霖高些,又故意放輕了動作,穆子一更不得回頭了,快畫完了,也得多用心。她用心得去做,不代表對周圍就沒有感知了。
除了秦睿在身邊,她的感觀就很難完全收斂起來,因為有他,自己信他,是真的可以歇一歇了。
她沒放下,沒收斂,自然就感受得到站到身後的人,有那麼一下呼吸是停滯的,時間還很長,人在看到讓自己震驚的東西時,才會不自然得有這種心慌,呼吸聲沉重等信號。
清醒時也不是不會出現,隻是作為一個皇帝,一個一直很出色的皇帝,怎可能輕易讓人看出他的想法來,是第一種也得練出第二種來。
他的這點變化,足以證明了自己的猜測,他是認得母親的,且還是那種熟識的,就是不知到了那種地步,又了解了多少。
畫紙上的母親已然完工,餘下的是背景的修飾,也差不多了,借著換筆的時機,穆子一彎了一下腰,似無意中瞥見多出來的衣擺,慌忙站起來,去看身後的人。
她的動作不算突然,卻也不算慢了,選擇這個時機是為了想看看來人的表情,果不然,對方仍有一點沒有收斂起來,看來是沒錯了,想來他會主動同自己聊聊的。
“您,您來了。”適當得驚慌了一下,緩緩得行了禮。
“嚇到你了。”忻軒庭的修練很到家,哪怕心底如此急切了,好多話想問,好多事想知道,仍能不急不緩得同旁人說話。
而穆子一若不是感覺到了他的那一個變化,哪怕看到了最後沒收斂起來的表情,還真不太可能確定自己的懷疑,可此時卻是相反的。
他的身份如此應對,才是正確的。
“還好,沒幾筆了。”
“那你作畫吧,這應該叫畫吧?”
“是,也叫作畫,是在洛郡時,有個長得很古怪的人教的,他說這叫素描,畫人畫物要寫實一些,意境卻要差上許多。”一直以來她對外都是這麼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