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能行針,又用的是自己的藥方,十五夜裏,穆子一的頭便有些疼了,她知道這是正常的,她這腦子算是受過兩次損了。
一次是為了給她續命,一次是傷害了她,好在損傷不大,隻是這記憶的回籠刺激性強了一些,才會如此難受,幸好她的忍耐力極強,也不強迫自己去想。
在忻國人都在歡度十五之時,她幾乎算是一夜未眠,去抵抗這種疼痛,終在清晨之時這感覺退了些,人也疲累了,才昏昏沉沉得睡了過去。
兩個婢女見她臉色不好,仍在休息便沒來打擾,倒是讓她睡過了午時,午時她人剛起,略略的吃了一點東西,忻元霖便來了。
人不舒服,又確定與這人沒什麼關係,有關係也是仇不是恩,穆子一是真不耐煩應付了,微點了一下頭,坐在一處,聽這人扯些有的沒的。
她的表現在忻元霖這有了新的誤讀,便是昨個是個大節氣,他沒能來,她便不舒服了,可見自己在她心目的地位已經開始不同了。
要知他可是問過好幾個人,都說人一旦沒有了記憶,在第一眼看到對她和善的人時,都會有一定的依賴性,所以他才會有這個想法,可見是成了。
“子一。”越過桌子去握她的手,剛觸到,便被她躲開了。
“可是怨我,昨個沒能來陪你?”忻元霖一點也不生氣,繼續關心。
穆子一很想給他一個白眼,來一句你想多了,可終是忍住了,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這人腦洞有點大,自己會去想的。
果不然忻元霖的心情又好了些,隻是這種好心情沒維持一會,便被人打亂了,他的長隨驚慌得跑進來,在他耳邊低語,都以為穆子一沒有聽到,其實什麼也沒能瞞過她。
“皇子妃來了。”
這人的身份果真不簡單,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看了一眼那來了又走了的人,伸手去取茶,便聽那人說。
“子一,要委屈你一下了。”
什麼意思?把她送走嗎?正好。
可事與願違,完全不是,而是帶著她來到了衣櫃邊,直接按下了一個開關,讓她連同衣櫃一起轉進了一個密室裏,嗬,倒是準備得齊全。
自己在這邊也隻用過這個衣櫃,別的痕跡都極好抹去,偷吃準備到了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正好她也不用應付了。
唯一不好的便這裏冷了些,打開衣櫃,裏麵好歹還有床被子,先裹在身上再說,萬不可生病了,她也麻煩,事也麻煩了。
她剛照顧好自己,外麵的戲也開始了,還真是二皇子妃蘇氏來了,這也怪不得忻元霖,不是他用人不小心,而是蘇氏的手腕高。
知他喜歡用這個長隨,早早的一進門,便用了自己身邊的個大丫頭去勾了這一位,她出身名門,帶來的丫頭本就是為了給她固寵的,姿色手段都非一般。
那賣身契又拿捏在蘇氏手中,不得不聽話,拿下這麼一個單身多年的長隨也就不是一個事,蘇氏也允了他們的親事,隻是說讓他好好想想如何辦差,辦差事辦漂亮,才能把人娶回去。
而打那回起,再想同那個丫頭親近就難了,好不容易開了葷的男人哪裏就受得了這個,一直都在尋機會交投名狀。
之前在那個院子裏用不上,他知道那是為了討好皇上的,讓蘇氏破壞了,隻怕是大家都沒好果子吃,可這回不同了,明顯皇子真的想金屋藏嬌了。
十一日的那一回,見到的情形,足以見得自己想的沒錯了,這才尋了,報了信去,得了甜頭也就越發努力了。
蘇氏是個穩得住的,得了一次信沒著急著出手,又讓人盯著,便注意到了十四的這一回了,雖說時間不長,可又有大夫出入的,便下了定論了,才在這回出了手。
她沒想著怎麼樣,大鬧是不可能的,兩人的麵子都傷不起,還會更離了心,這位可是將來要坐大位的,她的位置必須得保。
她隻是來示威的,也是來顯大度的,擺正自己正室的位置,帶回那個小妖精,到了她手裏,還不好辦嗎?
於是進了門,一點興師問罪的意思也沒有,先行了禮,才道明了來意,那人還得用,萬不可暴露了。
“殿下。”
“愛妃怎到這來了?”忻元霖藏了人,兩個丫頭收拾了痕跡,他一點也不擔心。
“這不是這邊的梅花開的好嗎,便想來看看,哪知就遇到殿下在此了。”理由是現成的,也不走心,無所謂了,總歸就這麼個意思。
“到是湊巧了。”忻元霖應付著,不是他不想把子一帶回去,一是她還沒認同自個,二就是她是在父皇麵前露過臉的,父皇都以為死了的人,出現在他這裏,真不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