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壯士且慢。”還是那位老和尚開了口。“洛門主連戰兩場,可是有失公允。”他的輩分最大,自然要說話。
本就是德高望重的人,開了腔,還是得聽的,那人正在糾結,穆子一出了聲。
“大師。”
不是對台上的人,是對那位老和尚。
“無礙。”略輕鬆的聲音,表達的意思很多,一是再打一場無礙,字麵上的意思,二就是謝過這位的維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是她的行為準則。
“洛門主,大氣。”叫好的有不少,真如剛才有人自許的,他們是正義人士,又是江湖中人,什麼都來得直接。
那上台的人麵上有些掛不住了,可直接下去更丟人,不由拱了一下手,道了一聲“得罪了”,擺好了架勢,等穆子一先進攻。
雖說他上台來有些趁人之危,此般行為又略扳回了點麵子。
穆子一可不會同他講客氣,司空睿上台是因為那批人想看,這人上來可沒什麼好講究的,不就是想知道她的本事嗎,那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音攻門。
也不動了,打架什麼的,女子身份還是文雅一點的好,在冪籬下,把笛子放到了嘴邊,吹響了一個音符。
不同於琴聲,它的覆蓋麵要廣一些,笛子要專注一點,也更好控製一些。
玄機老人的音攻用的是音,要帶上內力,外有感染力才造就的氛圍進行的攻擊,穆子一把它改進了。
早就想過了,不可這麼大麵積的去攻擊對手,於是便學會了用這個,曲還是玄機老人的曲,必定要她來做新的很難。
好在她在音攻上真的很有天賦,讓她練成了,卻不知這本就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展現出來的又是另一番驚世駭俗。
此時她所用的是阿冰的內力,也想試試音攻時用不同的內力,會不會有什麼驚喜,必定不是直接接觸到人。
而實際上是真有,隻一下那個人便打了個寒戰,但在穆子一控製範圍以外的人根本沒任何感覺,隻是覺得這曲還不錯,沒有半點剛才那種響到心底的感受。
這也是奇琴與普通樂器的區別。
他們沒感覺,對於場上的兩人表現就覺得有些不可理解了,一個站著沒動,等人來攻,一個隻是在吹笛子,莫非擂台就是這樣打的?
還是說這位講道義了,見人家是個女子,又在吹曲,不好意思動了?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錯,是不在苦中不知苦啊。
若不是習武多年,還有點真本事,此時都要抱頭打滾了,且不說那聲一下一下的就在耳朵裏響,聽不出它的韻律來,自己這整個人的心跳與脈搏都在跟著那個聲音走,隻說從那一方傳來的絲絲涼意,便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阿冰的內力是沒出過江湖的,江湖也就無人知曉了,這種感覺讓人想起了陰曹地府,外加那邊還有一個鬼醫,原本就沒讀到多少書,又在這麼一個時代的人,想的事也就更多了。
而這一切也正是穆子一想要達到的效果,用內力控製攻擊範圍,用曲調勾起人的恐懼心理,餘下的便好解決了。
就這樣,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那人就崩不住了,跪了下來,抱住自己的頭,開始瑟瑟發抖,嘴裏還念念有詞,說著別人聽得懂,卻又聽不明白的東西。
“我錯了,錯了,放過我,放過我。”
對方沒碰到你呀,也沒動手呀,你這是為了哪般?不太懂的是這樣想的,懂的人,已站起了身,看向穆子一的目光更為複雜了。
特別是那個姓蕭的,別人不知這人的能力他還是知道的,比上那個玄少主隻強不弱,同樣他也懷疑這個女子不止這點功力。
可哪知哪怕是這樣的人,在她的音攻下也隻能堅持這麼一點時間,怎不讓人驚歎。
隻能說玩這種陰謀詭計的人,心裏都不幹淨,而穆子一的音攻隻是把這些都勾了出來而已。
他們試探的目的達到了,穆子一的目的也達到了,單看接下來怎麼玩了。
沒了對手從擂台上下來,對上的便是司空睿略有些擔心的目光。
子一在以身為餌,他是看得出來的。可她展現的這麼一手,還是太過高調了,有些不像她,就不能收斂一點嗎?如同以前一樣。
他不是反感她這樣做,隻是太過擔心她的安危,她同自己一樣,都想做個惡人,實則是做不到那個地步的,往往這樣是玩不過那些真惡人的。
他在擔心,穆子一在疑惑,這人給她的感覺越來越奇怪了,卻一時理不清奇怪的地方在哪,還是暫時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