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叔在縣衙到處數人頭時,就發現一個個都還沒回來呢,他雖然心疼也沒辦法,衙門裏的人認真做事,他們才有安生的日子過。
正好到了大門外時,就見一位約莫十五六歲的小郎君,生得唇紅齒白的,身邊還跟了兩個人馬高大的護衛,以及一位同樣清秀的小書僮。
他們正在和守衛說話,試圖進縣衙。
守衛正要去通稟,正巧看見了他,“常叔,這幾人說是來尋縣令的,也不知是否有什麼冤情......還請你幫忙通知一下縣令。”
唐十七借著蓋白布的動作,擦幹淨了眼睛和臉上的水珠,她開口有些嗡聲嗡氣的,“常叔,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常叔應聲離開,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唐十七長長的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唐十七用心的了看了一眼,安安靜靜躺著的人,這才抱著未打開的那個盒子,準備一同迎接故人。
“我真的認識你們唐縣令,差爺你就放我們進去吧。”小郎君身邊的書僮,可憐巴巴的望著守衛,企圖激起對方的憐憫之心。
他身邊的小郎君,卻是一臉的焦急,望著影壁兩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什麼。
一道綠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小郎君看到人出來時,眼中閃過驚喜,可是在轉到那張臉後,變成了驚愕。
“姝兒,你怎麼來了。”唐十七搶在對方開口之前,製止了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你們這麼遠過來也辛苦了,先隨我進衙門再說。”
來人正是馮姝,她眉心微蹙,沒見到本該出現的人,反而是她未來的小姑子出現,這中間透露著一股不同尋常。
唐十七和唐潛很相似,但熟悉他們的人,是能一眼看出不同來的,眼前的馮姝便算其中一個。
馮姝一眼就認出來了,來迎接她的人,並不是她的未婚夫。
將人帶進衙門裏,唐十七安排人帶書僮和兩個護衛去歇息,而她則是帶著馮姝去了自己的院裏。
一進屋,唐十七便跪下了,“嫂嫂,十七對不起你。”
馮姝臉一白,險些站不住,她抖著手將人扶了起來,“十七,有什麼事情,你慢慢說,我撐得住的。”
唐十七首先要解釋的就是,她這一身官服怎麼來的。
“嫂嫂,我陪兄長來上任的途中,遇到了暗殺,七哥將我藏在一處山洞中,把委任狀交給了我,他自己去引開了追兵。”
唐十七深深的吸了一氣,覺得胸口抽痛得厲害,她這兩年來從未在人前提過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等我從山洞中出來時,就看到七哥從山崖上掉下去的那一幕,而那些追殺他的人,已經離開了。”
唐十七抓住馮姝的手,兩雙冰涼的手,彼此傳遞溫著溫暖,她道:“我繞到了山下去找長哥,可是山崖下麵就是一條河流,我沿途找過,除了一塊破布,便什麼也找不到了。”
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也懷疑是山下的野獸......”在馮姝的臉變得更白時,她忙道:“但山下並無野獸拖行,或者屍骨殘留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