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奶),你怎麼來了。”黃郡守和黃玨同時出聲。
江老夫人揮開扶著她的衛安,她眼裏的迷茫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一種痛心的失而複得,“我如果不來,你們又打算瞞我到幾時。”
段玉心有所感的轉過頭來,神色一直淡淡的他,見到江老夫人的神情,他的心卻有些抽痛。
江老夫人幾乎是貪戀的看著他,似要將缺失的那些年補回來。
衛辭則是狠狠的瞪著江老夫人身邊的衛安,想知道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長眼,把人給帶了過來。
衛安卻沒注意到他噴火的眼睛,他正朝一旁的唐十七擠眉弄眼,就像大黃搖頭擺尾一樣。
唐十七簡直沒眼看,她微微點頭示意,意在誇獎他做得好,隨即便將目光轉到了沈典身上。
自從知道段玉的事情之後,她就防著沈典會借此威脅黃郡守,但此人已是罪大惡極,不應得到任何的寬恕。
她擔心黃郡守因為愧疚、彌補等各種心理,會對沈典妥協,所以才會抓住門口看熱鬧的衛安,讓他去將江老夫人帶過來。
因為人性,是最賭不起的東西。
黃郡守若因此妥協了一次,將來必然會有第二次。
黃家也會因此被毀掉,這對段玉的打擊,是毀天滅地的。
段玉要報段家主的仇,也不會放過沈典的。
他們雖然沒有商議過,在此事上卻極有默契。
唐十七站在沈典旁邊,與眾人一樣,目光落在江老夫人和段玉身上,都不敢出聲打擾他們。
江老夫人的心痛極,卻沒在人前流下一滴淚來。
她的眼神甚至非常的平靜,瞧著與段玉的雙眼,竟十分相似,她轉頭看向了沈典,“沈典你害我兒至此,我江素與你不死不休!”
沈典的臉色變了又變,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指著段玉問道:“你想讓他身敗名裂嗎!”
江老夫人強迫自己不去看他,而是直勾勾的看著沈典,“我兒沒有爹娘教導,自有我們承擔,你沈典甘願做畜生,那便怪不得人間容不得你了。”
段玉的眸光動了動,最終垂下了雙眸。
沈典見原本已有些動搖的黃郡守,目光又變得堅定起來,他不由得暗罵了一聲。
又對上了江老夫人,“老夫人,你當真要如此絕情?”
江老夫人嘲諷的勾起嘴角,“若非你沈典做事如此狠絕,又豈會有今日這一遭。”
黃玨擔心她的身體,想過去扶,也被她拍開了,“今有江素狀告清流郡司馬,沈典。”
“先是使計誘拐我兒,甚至在他成人之後,強逼他,做那買賣良家人口的事,請黃郡守替江素做主。”說完她朝黃郡守躬身。
黃郡守哪敢讓自己老娘拜,忙上前將人扶好,“阿娘,兒子一定會秉公辦理的。”
段玉也在同時,拜了一拜,“請黃郡守替段玉做主。”
唐十七上前一拜,“請黃郡守替無辜的百姓,段守還有那些枉死的人做主!”
“你們,你們......當真不顧他的死活了嗎!”沈典的臉色終於變得有些慌了。
段玉卻在此時,開了口,“段某被人擄走、脅迫,雖身不由己,但到底做下了惡事,甘願承擔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