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班主看了眼唐十七,見她不如方才那盤動怒,這才說道:“據在場的人說,‘豆腐塊’因為許久沒人用過了,所以阿寶在操控時,機關就失控了。”
說到這裏,朱班主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唐十七,又接著說道:“‘豆腐塊’裏麵的假刀片沒有被換掉,但是因為它的機關失控,這些假刀片如同一片藤蔓似的,將小白緊緊纏繞住。”
“放任阿寶操控的成員,都被嚇到了,拚了命去按機關,結果卻是越縮越緊,直到小白最後咽了氣。”
唐十七倒吸了一口涼氣,“所以,那個叫小白的孩子,是被活活勒死的,當年你們瞞情不報,可對得起這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可知小白當年窒息而亡,有多麼的痛苦,卻在死後連一個公道都沒有。”
朱班主低下了頭,“是小民當年一時糊塗,還請唐縣令恕罪。”
唐十七憤怒過後,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沉吟片刻後,又問道:“阿寶最近一年裏,可有吃過什麼東西?”
“啊?”朱班主一愣,莫說旁人一年內吃過什麼東西,他自個兒今早吃了什麼,都有些記不清了。
唐十七見此,又換了個說法,“阿寶這一年,有沒有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譬如說你們變戲法的,對身量有要求,會吃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用以維持身形。”
朱班主瞬間會意,“唐縣令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來,隨著年歲的增長,阿寶認為自己在‘豆腐塊’裏的身段不夠靈活,有時容易卡在裏麵,所以他想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柔軟一些。”
“據本縣所知,有一種藥草,可軟化人的骨頭,但長期服食,對骨頭的損壞,絕對是弊大於利的,正是本縣方才提及的化骨草。”
唐十七一直盯著朱班主的神色,“你對這些可有印象?”
朱班主神色有瞬間的茫然,片刻後似是想起了什麼來,“阿寶最近吃了不少旁人送的東西,但那些東西大家都有,我們吃了也沒什麼事,但阿寶隔一段日子,就要去城裏看郎中。”
“阿寶吃的是什麼?又是從哪裏得來的?”唐十七追問道。
朱班主想了想,“具體是誰送的,我也不記得了,因為班子裏每個人成員都有送過吃的。”
“就是一些他們自己做的桃幹、杏幹,因為這些吃的放得比較久,所以隨時都能拿出來吃上兩塊。”
唐十七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她不再問話,而是起身徑直往屋外走去,朱班主見狀,立刻跟上。
屋子的門再一次打開,守在外麵的人,卻已經少了一大半,方才被問過話的人,全都集中在一樓,而百變和夏天,昨兒個唐十七同這倆人談過話。
她的視線在這些人身上流轉了一圈,最終停留在常青的身上,“常主簿,你安排兩個人,去朱班主說的地方,挖一具屍體出來。”
又對他道:“再將整個朱家班的人叫齊,就在一樓的大廳裏候著,本縣有事情需要和他們核實。”
常青立時會意,說是核實,多半都是到了差不多揭露真相的時候了,說不定凶手就在這些人當中呢。
唔,來的路上唐十七曾說過,或許不止一人下毒,阿寶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一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