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既不是嫌疑人,也不是凶手,隻是一個性格有些古怪的小郎君,所以他們不能強製破門而入,隻能失望離開。

“怎麼就那麼想進去看一眼,方才不還說死者的死法,你隨口都能說出個千百種來,怎的對阿木的家感興趣了?”唐十七見常青似有幾分失落,遂出言揶揄道。

常青一梗,不是,他們這位上峰,怎麼總是往人家肺管子上戳呢,他想了想還是認真說道:“近日對比較神秘的事物,尤為感興趣,近來話本子寫到不擅長的領域去了,越是神秘的事物,越能助我突破瓶頸.......”

“噗嗤!”他的一腔真誠,換來的是唐十七毫不留情的笑聲,她擺了擺手,“常木頭,對不住啊,實在對不住,可我就是忍不住......”

唐十七隻要一想到,拳腳功夫差得一塌糊塗的人,和她說什麼突破瓶頸,她就真的忍不住,這弄得好似真的要修仙離開似的。

兩人就在村口大樹下站著,一人扶樹,一人扶額。

村裏的狗叫個不停,兩人聽著,似是下一刻,就要朝村口撲過來,趕忙就著稀疏的月光,踩著阡陌縱橫的田間小道,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桃源村。

等他們走了之後,桃源村裏的聲漸歇。

阿木的屋子裏,卻傳來了各種各樣的怪叫聲,離阿木近些的人家,捂著耳朵,翻來覆去的,折騰大半夜才睡著。

另一邊,離開桃源村的唐十七兩人,站在路口一時有些犯了難,他們來得急,也沒想那麼多,現在沒有燈,沒馬牛車,三十裏左右的路,他倆摸黑走回去,估摸得天亮了吧。

常青滿臉愧疚,可惜月光不甚明亮,根本看不清,但聽他說話,也能感受一二,“都怪我沒用,拿著燈都看不清路,還把借來的燈摔水田裏了。”

唐十七嘴角一抽,想到油燈被摔在泥地裏的最後那刻,常青一身是泥,臉上都沒能幸免的模樣,她不免有些心虛,“你手本來就受傷了,該我來掌燈的。”

她怕常青還要往身上攬責,“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你身上的火折子還能用嗎?”

常青用完好的那隻手,在身上掏了半晌,拿出來一隻泥乎乎的折子,打開蓋子,‘呼’的吹了一下,“沒有進水,火折子還能用。”

唐十七鬆了口氣,上回去清流郡,夜客做多了,火折子還沒補充新的呢。

等他們回到縣衙時,早就各種回家了,住在縣衙裏的人,也都各種滅了燈。

唐十七嘴角又是一抽,“常木頭,咱們這是被人遺忘了?”

常青咳了咳,“許是對你太過放心,不意有些一遭。”

唐十七嘴角微翹,傲嬌的‘哼’了一聲,“折騰了一日,我也要早些回房歇息了,明兒個還要再查案子呢。哦,對了——你那手好歹是受了傷,要小心處理一下。”

常青點點頭,心下卻有幾分不以為意。

不就是一根風箏線,劃拉的口子,要不是他包紮得快,估摸晚點兒都看不著傷口了,兩人各自回房,常青拎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到了廚房院裏的井邊。

右手看著傷得不重,但真讓他用力轉軲轆,他還使不上勁兒,所以常青隻能一隻手轉啊轉的,天色朦朧,他才洗幹淨一身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