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指著唐十七背上幹癟癟的包袱,“常某瞧著恩公趕路有些急,許是盤纏帶得不足,常某有法子,可替你換一些可口的食物來......”
唐十七摸了一下袖袋,那裏麵放的饅頭,都有一點兒餿味了。
有時,她都分不清,是自己餿了,還是饅頭的味道,反正這一路上就沒睡過好覺,連大路都不敢走,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
如今,遇上一家三口,再加上一個自己,是否,能很好的隱藏自己的身分呢?
唐十七看到了三人眼裏的渴求,他們需要自己的功夫,而自己也需要他們的幫助,咳,她絕不對為了五鬥米折腰!
就這樣,她因為能改善夥食,哦不,她大發善心,帶上了常家三口。
而且還是在後來,她才知道,常青能知道她吃得差,不是因為流於表麵她的穿著,而是因為他的鼻子,聞到了食物還有她衣裳的餿味兒。
真就一個狗鼻子,比大黃還靈。
更難能可貴的是,遇上常青之後,她不用和家裏聯係,就變得有錢了,這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一路上因為是四人的緣故,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兩撥人稍微喬裝一下,竟也順利的到了鳳陽縣。
常青正式成了她的主簿,也是衙門裏的錢袋子。
欺負她可以,動她錢袋子,不管是誰,都是在找死!
唐十七的思緒,猛然回籠,她又看了眼常賢,腦中飛快的思索了起來,此人來鳳陽縣,究竟有什麼目的,還是單純的隻是碰上了常青。
她在心裏想了許多,麵上卻是笑眯眯的看著眾人,重點在王老先生身上,似在等他的回話。
王老先生暗瞪她一眼,似在怪唐十七不懂事,好不容易來了個耍猴的,就不能讓他多看幾眼嗎?
唐十七嘴角一抽,瞪了回去,本著看熱鬧的想法,她道:“聽聞王老先生今日,是收關門弟子嗎?可是從這兩人當中選擇?”
常青的這位大兄目的不明,但有一點,唐十七看得清楚,他望著王老先生時,眼底有渴望,在她方才出言試探時,變得越發的明晰。
也對,早年便有聲名,隻是隱居的王老先生,不再隱忍行蹤,桃李滿天下的他,自是引得五湖四海的學子趨之若鶩。
王老先生哪能不明白唐十七在想什麼,豈會如了她看戲的心思, 他麵上為難道:“哎喲,唐縣令說的什麼話,這兩位郎君皆是人中龍鳳,我一個老頭子收什麼關門弟子,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常青木著的一張臉,總算有了動靜,其實唐十七來的時候,他的心神就回來了,但眼前的場景,是他從未設想過的。
與兄長的重逢,還有他不加掩飾的嘲諷,他仿佛回到了在東陽郡,那段人人喊打的日子裏,一時間所有的黑暗都向他襲來。
他的靈魂就像離開了軀體,任由衛安與常賢兩人爭辯,明明他張張嘴,就能開口的事,偏生的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到了王老先生麵前,更是心口被壓得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