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七齜牙咧嘴的躺了回去,待傷口的疼痛漸漸平息,她感受到小腹處的一股暖流,徐徐下沉。

她此時方才意識到一件事情,喃喃道:“楊家或許早就發現了我的真實身分,但因為他們對朝廷命官下了手,揭露我的真實身分,就要暴露自他們自己,所以遲遲揭露我的真實身分。”

“一開始是有所顧慮,生怕我手上握著,他們以為七哥不小心聽的秘密,明裏暗裏,都派著人來打聽,因為我們根本不知,因此,子虛烏有的證據,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了......”

“但卻在我去曾家村之後發現,我手中那所謂的證據,壓根兒沒有,但新的證據,已然在我手中......”

“當年他們為了隱藏秘密,不管七哥聽沒聽到,都遭到了他們的追殺,還有一同去過清風齋的人,皆在同一段時間內,遇到了不同的‘意外’,唯獨七哥,被她取而代之,以另一番模樣,活了下來。”

“楊家做了惡事,是一定要受到懲罰的,這一點絕不能妥協,否則如何對得起,那些死去的百姓。”

“還有常賢,如果楊家真是為了他家的錢,才出手救人,更加不能放過,更不能讓巫年,無辜慘死!”

“更重要的一點,倘若此番,我因此而妥協了,以後再遇到各種威脅時,也會如今日這般,放走不知凡幾的犯人。”

“即使將來身分被拆穿,做不了幾日的縣令,但我在位一日,但一日不向罪惡妥協!”

唐十七右手緊緊握拳,麵上露出堅毅之色,“但楊家與我既有私又有公,合該也讓他們知道,決定自身去留才是。”

她緩緩的挪動著身體,待雙腰下地,緩緩站定之後,試著慢走了兩步,並不會牽扯到傷口。

唐十七隨意披了一件外衣,便出了自己的房門,朝著另一個方向去了。

“......”

‘叩—叩—叩—’老舊的木門被敲響。

躺在床上,盯著窗外明亮的月色,數著它不遠處的星星,神思幾經翻轉,忽被敲門聲打斷。

常青幾乎是瞬間被‘驚醒’,“誰呀?!”

敲門聲止,人聲亦止。

屋外的人,大約沒想到,常青還沒有睡,聲音也特別的疏遠,一時竟沒有答話。

過了一會兒,門上依稀可見人影。

常青待要再問,便聽屋外人答話了,“是我!”

咦,不是才見過嗎?

他一愣,“十七,你怎麼來了?”

“找你有點兒事,你先開門吧。”唐十七認為常木頭這別號,與他是再貼切不過了。

常青這才反應過來,兩人是隔著門在說話。

他尚不及點燈,借著月光,順利來到門後,拉開房門,他見屋外的人披頭散發,半點沒往日的威嚴,隻當她是受傷嚴重所致,沒辦法梳理。

卻是不知,那是唐十七不得已而為之,生怕有一絲懈怠,就有暴露身分的危險。

何時見過唐十七這般虛弱的模樣,常青下意識的伸手就去扶人,過於緊張的他,沒察覺到扶著的手微微有些僵,待將扶到坐椅上,他這才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