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不過幾年不曾常聚,怎的如此生分?]

[幼時不懂事罷了,如今你已弱冠,該懂的男女大防。]

東臨雪行至觀雪亭,示意萃景攙扶入內。

賀歇後腳緊跟著進入。

[我還以為是弟弟對姐姐的嗬護,阿姐是不是想太多了?]

東臨雪坐定看著對麵石椅上的賀歇,就那樣看著他,亭子裏隻有三人,賀歇也不怕被人聽到。

[我以為你知道,阿姐這個稱呼不過是幼時的一個玩笑話,擔不起大將軍的一聲阿姐。]

她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她覺得自己已經挑明了,賀歇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在替誰守家,我賀家的阿爹,祖父又是在替誰守?]

[賀歇,是東臨欠你的。]

東臨雪的手緊緊攥著衣角,不安的扣來扣去。

[是你父皇欠我的,我阿爹阿娘的死,別人不知道,你知道,東臨的帝君知道。]

[賀歇!]

[我隻是說的實話,阿姐這是他欠我的。]

賀歇傾斜身子,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頭上的流蘇碰在一起,纏在一起,這好像預示著兩人的生命糾纏不休。

[阿姐,我不怪你。]

賀歇抱住了東臨雪,好像隻有這樣他才能驅散身旁的孤獨。

從出生到現在,二十年,東臨雪貫穿了賀歇的整個人生。

阿爹阿娘在邊關一年見不到幾麵,帝君常來卻並不親近賀歇,隻有雪不一樣,雪會溫溫柔柔的教他寫字,會分享給他學堂的趣事,二人時常半夜偷偷去廚房偷吃,犯錯了雪也會為他求情,雪害怕打雷手扣著衣角卻還是會安慰他不要怕,這種細水長流的陪伴是誰不曾有過的,別人隻會誇他,不過下一秒轉身便是辱罵的髒話。

[賀歇,已經不是小時候了。]

東臨雪強硬的退出賀歇的擁抱。

[我以為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

賀歇抬起頭,眼裏的淚止不住的流。

[賀歇,我想你能明白,我們已經回不去小時候,人總要向前看,你自己好好想想。]

萃景早就退出亭子,生怕聽到些自己不該聽的,現在和賀歇的侍衛霍堯閑聊。

[誒你說,帝姬和大將軍是不是真心相愛啊?]

霍堯遞給萃景把瓜子,有些討好獻殷勤。

[要我說,肯定的啊!大將軍這麼喜歡帝姬,他們在一起也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