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驗屍房外時茜看到與路辰一起來的幾位老熟人,時茜走向玉坤苼,道:“玉師兄,張提點、封禦醫你們怎麼也來了。”
張提點與封禦醫回應了時茜的招呼後,便讓玉坤苼代他們兩個與時茜解釋說明,而兩人則圍著路辰說話。
玉坤苼見狀,便示意時茜到一旁說話,玉坤苼道:“小師妹,我們來此是準備與傷情鑒定處的法醫們一起向昆侖老祖學習醫術的。”
時茜聽了道:“玉師兄,你可知道昆侖老祖要教授傷情鑒定處法醫們的是什麼?”
玉坤苼道:“小師妹,我們來此之前當然了解過了。昆侖老祖教授的是解剖課。”
時茜道:“準確的說是驗屍。玉師兄,你們不怕嗎?”
玉坤苼道:“自從小師妹你提及在仙府書籍上關於器官移植的記載以及可以通過手術切除人身體裏的病灶可以拯救人性命的那些事,師兄便在考慮其可行性。
後來,師兄得知昆侖老祖要為青城派掌門做器官移植的事,便與張提點尋昆侖老祖探討此事,與昆侖老祖聊過之後,師兄我可以說是大開眼界,茅塞頓開啊!
可惜,那些東西都是紙上談兵,沒有親自見過,總歸太虛妄,所以希望能見識見識,可活人不能剖,這死人也不行,畢竟沒人願意死後還被人剖屍,也沒人願意把親人屍身交給人剖。為此,這些日子,我心情總不太好,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
昨日,突然收到昆侖老祖的信,言說他要給傷情鑒定處的法醫教授解剖課,若是我有興趣便可一起來觀摩學習,這樣的好事,我當然要來了。
昆侖老祖說雖然解剖課裏解剖的不是真人,而是仿真人,但這仿真人跟真人一模一樣。小師妹,真有與人一模一樣的仿真人?”
時茜道:“確有其事,其實就是陣法用一些肉弄出來,就像咱們用麵粉做包子、餃子一樣。”時茜說完這話時,張提點、封禦醫喚了一聲玉坤苼,玉坤苼見狀便道:“小師妹,昆侖老祖要開始授課了,咱們先進驗屍房,其他事情稍後再說。”
玉坤苼說完這話,一邊回應張提點、封禦醫一邊加快腳步走向兩人。時茜也緊跟玉坤苼身後,進入驗屍房。
時茜一進入驗屍房,路辰便道:“蕭提刑,你雖是提點刑獄司的主官,但也是西周一品郡主,驗屍解剖之事過於血腥,因此,聖上關照體恤,讓蕭提刑你隔著屏風與大家一起學習。”
時茜看了一眼屏風朝皇宮的方向施禮後站直身,道:“貞瑾遵旨。”說完後,便朝屏風後走去。
時茜走到屏風後,竟然看到了常玉公主,常玉笑著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道:“貞瑾,快坐下,要開始了。”
時茜聽常玉公主的話,便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就在時茜剛剛坐穩之際,隻聽得一聲輕喝傳來:“上課!”是昆侖老祖宣布解剖課正式開始。
隨著那一聲上課響起,除了時茜和常玉兩人依舊穩坐在座位上之外,其餘身處驗屍房中之人如潮水湧向了操作台,把路辰與操作台團團圍住。路辰手握解剖刀,站在操作台旁,麵色嚴肅地開口說道:“今日咱們要解剖的這個實驗體,模擬的是溺水身亡之人。因此,我們需重點關注其肺部以及鼻腔等處。”說罷,路辰毫不遲疑地將手中解剖刀輕輕一揮,精準地切在了那實驗體的鼻腔之上。
緊接著,路辰動作熟練地又將實驗體的胸腔切開,然後伸手從裏麵掏出了肺部,舉至眾人眼前,並高聲說道:“諸位請看,這鼻腔之中存有一些細沙,而肺部則明顯有著積水存在......”
路辰的話語尚未說完,突然間,一陣陣幹嘔之聲接連響起,此起彼伏,瞬間就將路辰的聲音給淹沒了過去,路辰見狀便停了下來,等待幹嘔的人恢複。
約莫過了一兩分鍾之後,那些前來參加解剖課程學習的人們才逐漸止住了幹嘔,紛紛滿臉通紅地朝著路辰拱手致歉道:“實在對不住啊,昆侖老祖,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場景,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忍受。”
路辰見狀,微微一笑,緩聲道:“無妨無妨,各位的表現已然算是不錯的了。畢竟麵對這般景象,能夠強忍著不直接嘔吐出來,已屬不易。
而且說實話,此次居然沒有人中途逃離,倒是令貧道頗感意外啊。原本貧道還想著,怎麼著也得有那麼一兩個人受不了跑掉呢。”
眾人聽了路辰的話,心中暗自思忖,這兩日已然做足了心理建設,可顯然還是不夠充分。當看到昆侖老祖切開胸腔,將肺部器官取出時,他們依然無法忍受,幹嘔之聲此起彼伏。之所以幹嘔,是擔心吐出之物會玷汙驗屍房,更會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所以他們皆是空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