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有些事情,就提前更新了^^)
“除了當朝宰執趙正夫,還有哪個趙家?”
“莫非是趙德甫?”那個聲音驚訝道。
年輕人聽後走過讓開的‘曾兄’,脫下鞋子後大步入內,對著在座的幾個士人作了一揖,道:
“在下趙明誠見過各位。”
說罷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剛剛說話的年輕人,苦笑道:“公袞,你們這裏的聲響煞是劇烈啊?可是有事想不開,拿頭撞牆?”
被稱為公袞的中年人苦笑一聲,指了指剛才給趙明誠開門的年輕人,道:“還不是吾弟對家嚴被罷而心中憤恨,拿酒杯砸牆……倒是不曉趙兄就在隔壁,打擾了清閑實在不好意思。”
原來此人叫曾紆,是宰相曾布的四子,而那個年輕人則是曾布第六子曾紋。
自從六十七歲的韓忠彥於崇寧三年初告老還鄉後,曾布便終於熬到了頭,當上了他夢寐以求的宰相。然而好景不長,數月後他便在朝堂上當麵遭到了禦史錢遹彈劾;指責他任人唯親,重用姻親,隨即更是有言官指出曾布收受賄賂無數,家產已經近千萬貫!
彈劾的內容完全出乎了曾布的預料,他沒有想到自己才剛拜相不到三個月,便麵臨著彈劾了。毫無思想準備的曾布一時無法回答,而站在他身後,被他視為左膀右臂、新黨骨幹的溫益卻大步站了出來;厲聲說道:“老臣聞市井有言,稱布吃食一頓須錢五萬。更是有傳言曰;高官皆出曾門!老臣雖為布之好友,卻也不恥於此行徑!”
曾布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指責會來自自己的新黨;那溫益平時對自己恭敬有加,而自己對他也實在可以稱得上是仁至義盡,卻沒有想到第一個出賣自己的居然是他!
況且他實在是無言可辨;自己上任後所提拔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和自己有關係的。自知自己已經無翻身希望,他很麵色蒼白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在他摘下官帽的時候,他自嘲地想起了章惇;當初是自己背叛他,將他罷相……如今風水回轉,輪到自己被親信背叛了……也罷,終究是當了回宰相……可是,不甘心啊啊!!
在趙佶震怒下,曾布被貶為‘武泰軍節度副使’的虛職。
當然,曾布之所以被貶,除了確實有那些劣跡之外,和趙佶的中庸之策是分不開的。先是借用曾布擊敗韓忠彥將舊黨削弱了,然後再貶乏曾布,讓新黨也一蹶不振,從此朝堂之上將由寒暑派領頭。
而他趙佶就是寒暑派當勢的最大得利者;當然,新舊而黨還是要適當地扶持一下,決不能在朝堂上出現一黨獨大的局麵!
一係列政治鬥爭的結果,是四個宰執裏;寒暑派的樞密使張商英和宰相範純仁各自占了一席,新黨繼任者趙挺之任門下侍郎兼右仆射,然後樞密副使則由剛剛參與擊敗西夏、平定河湟的舊黨許將擔任。
如此一來,宰執們一新一舊、二寒暑,趙佶完美地控製了朝堂。
這些消息都是趙明誠知道的,他之所以看到曾家兄弟後會尷尬,也正是因為他們的父親罷相了,自己的老爹趙挺之卻間接地因此而升任副相。雖然曾布罷相和趙挺之無關,但麵子上終究不大好看。
不過還好,曾家兄弟也隻是罵了反複小人溫益一頓,並沒有指責趙明誠,讓他送了口氣的同時,也感到陣陣內疚。
這時,他注意到了房間內除了曾家兄弟外,還有另外兩人。
看見趙明誠的目光,其中一中年男子微笑地站了起來,行了一禮道:
“在下高俅,現為殿前司副都指揮使,見過趙衙內。”
另一年輕人則微笑道:“在下蔡攸,區區一介布衣。久聞趙相公有子,善金石、詩詞,攸甚敬佩之。卻不曾想今日得見趙兄,實乃三生有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