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喝點水，忙壞了吧？”沈老太端著一搪瓷缸子的水出來。
“阿奶，還成。咱們今天賣的還剩下多少錢？”沈明玉趁著喝水的功夫，喘了一口氣。
今天買了糧食，還有雜七雜八的東西，這二十塊錢花的是一毛不剩，還倒貼了十多塊錢進去呢。
這錢是一點也不經花啊。
沈老太平日就有記賬的習慣，從年輕時候開始，到現在也忘。
都寫在了小本本上，老太太之前是地主家的女兒，讀書識字不在話下，放在古代那也算個大家閨秀呢。
字跡娟秀公正，比她的龍飛鳳舞清楚多了。
這忙活一上午，錢是賺到了，但也倒貼進去，拍了一下膝蓋，“沒事兒，阿奶，萬事開頭難嘛。”
“就咱們這賺錢速度，那一個月也能賺個大幾百。”
“咱們手裏還有錢，明玉，你別太累了。”沈老太還是心疼孫女。
“這野鴨蛋不好找，咱們回頭直接跟村裏人買吧。”
沈明玉擦了擦嘴，“阿奶，雖說咱們手裏有了不少錢，但是資本還不算多，要是想幹大事兒，那都不夠看的。”
“咱們還是得先節省一下成本，這雞蛋一毛多一個，這一天就能用掉五六十個雞蛋，這麼一算，雞蛋就五塊多呢，還沒算糖和麵粉這些的。咱們淨利潤其實不算高。”
除去成本，也就賺個七八塊錢。
回來的路上她就想好了，現在弄忙，地裏不少孩子都可以利用起來，發動他們去找野鴨蛋，兩顆糖換一個蛋，準有人幫著一塊弄。
降低成本，利用廉價的童工，這買賣不要太劃算了。
一塊雞蛋糕賺個五六毛，十斤就是五塊錢，二十斤就是十塊錢，一天能有個二三十的收入，那也頂好的了。
眼下廠職工一個月工資高的才五六十呢。
聽起來不多，但是這購買力確實是杠杠的！
之前她就聽爺爺說過，她爸是從食品廠學徒做起的，一個月工資也才17/8塊錢。
到83年開始，才有人大著膽子，摸著石頭過河，幹起了個體戶。
不過都是藏著掖著的，這賺錢的事兒，自然不能說出去。
這要是沈家知道她一個月就能賺到七八十，那丟了那隻會讀書的金疙瘩，轉而過來抱她的大腿。
就是這過程辛苦了一些，發家致富第一步，不太容易啊。
沈老太帶著沈明玉去了衛生站換藥，迎麵就碰到了周天亮。
“明.....明玉.....”
“你這臭小子，別亂叫啊，我家明玉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你這叫的這麼親熱啥意思？你是想亂搞男女關係哦。”沈老太板著一張臉，這小子看他臉，就知道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跟姑娘的關係，掰扯不清，就是浪蕩子一個。
周天亮白了一張臉，“不，不是，阿奶。”
“誰是你阿奶，我可沒有你這麼大個龜孫孫。”
“明玉，咱們進去。”
沈明玉回頭看了一眼周天亮，男人手裏握著一個棕色的小瓶子，見她回頭，立馬握緊了。
麵色慌張，做賊心虛。
沈老太憂心的看著醫生的動作，“大夫，我孫女這額頭上不會留疤吧？”
“別碰到傷口，好好養著，就沒啥事兒。”
這也讓沈明玉鬆了口氣，還沒體驗過美女的待遇就被毀容了，那怎麼能行。
女為悅己者容，誰也不想臉上有道疤痕不是。
一出來，就有看到周天亮，人還沒走，就站在衛生站門口，像是等她們的樣子。
“阿奶，我跟他說幾句話，放心，我絕對不喜歡他了。”
沈老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哪有說不喜歡就不喜歡得嘞。
“周天亮，你找我是還有啥事兒？”
他昨天回去，翻來覆去，左思右想覺得這事兒不對，沈明玉心裏一定還喜歡自己，所以才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