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很多年前,也是寧聞風主動加的宋爾來的聯係方式。
——————————————————(時空穿越線)
那時,算是他們年少時的第三次相遇。
宋爾來的大姨媽本來應該中考後一周才來,結果,卻在中考第三天就提前造訪。
第三天下午考數學,宋爾來在考場坐如針氈,小腹的墜痛一陣一陣地來,她痛得直不起腰,握不住筆。
保持著最後一點清醒的神誌,她堅持將題答完,最後暈倒在考場。
再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醫院病床上躺著了,是監考老師聯係班主任,帶著幾個不用監考的老師,把她一起送過來的。
宋爸宋媽接到老師電話就趕緊坐大巴車從村裏趕到了縣城,一直圍在病床守著她。
她一醒來,夫妻兩個趕緊圍過來噓寒問暖,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點飯。
床頭櫃上放著爸爸買來的炒飯,打開盒子還冒著氣,她坐起來,吃了幾口,邊吃邊哽咽著說:“爸媽,我可能考不上市一中了。”
“我考不上市一中了。”她囁嚅著又重複了一遍,目光呆滯地看著手裏的盒飯。
宋爸宋媽見她這模樣,對望了一眼,眼中寫滿心疼。
“囡囡啊,沒關係的,考不上就考不上,整個鳴淮市,還有很多好高中咱們可以上的。”
豆大的眼淚掉進米飯裏,宋爾來眼中希望盡滅,內心深處早已塌成一片廢墟,她緩緩說:“可是,我隻想讀市一中啊”
可是,那個人在市一中啊。
她怎麼這麼沒用,沒日沒夜地努力了三年,未敢鬆懈一刻,還是沒辦法向他多靠近一步。
宋爾來,你浪費了唯一一次能與他並肩前行的機會,你真沒用啊。
市一中無論是生源還是師資力量,都是市裏的其他高中根本沒法比的。
就拿曆年高考成績來說,市一中一年至少能考起七八個全省前五十,但其他高中加起來,未必能出一個北清生。
這就是差距。宋爾來,你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再追趕上那個人的腳步了。
假設她去了另一所高中,拚命努力三年,或許能搏個重本大學,但以寧聞風市一中前一百名的架勢,肯定能上一所很好的985。
他們的起點再也不會重合了,他們的人生亦是。
或許,她可以考研,考去他的大學讀碩士,但她的家庭經濟情況,還能允許她再讀研嗎?
再者,退一萬步講,她考去了他的學校,萬一他有女朋友了,萬一他考研去了更好的學校,那又怎麼辦?
考去他的高中,是她唯一能夠通過自己努力能做到的事,可是,失敗了。
醜小鴨的夢想被打碎了。
複讀的念頭閃過,但很快被她否決,一年好幾萬塊的學費,她們家根本拿不出來,就算有這筆錢,她怎麼忍心花,這是爸媽的血汗錢。
宋爾來大口大口地扒著飯,眼淚像不要錢似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見她哭,宋母也哭,母女倆抱在一起抽噎,宋母用紙輕柔地將女兒的眼淚擦去,將她摟進懷裏,跟她說了很久的話,講了很多她小時候的事情。
“囡囡,媽媽還沒懷你的時候,曾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我夢到了觀音菩薩,菩薩手裏拿著一個瓶子,瓶子裏插著一根樹枝。
菩薩說我上半生窮困潦倒但還算善良本分,願賜我一福女,保我後半生享盡榮華富貴。
接著,菩薩用那樹枝挑了瓶子裏的水,拍在我的肚子上,然後我就醒了。沒過多久,我就懷上了你。”
“你打小就比村裏小孩聰明,其他小孩,一歲半才會走路,你八個月就能走了,其他小孩兩歲才能吐字清晰地喊爺爺奶奶,而你兩歲的時候,已經能從1數到20了。”
“那時,媽媽便知道,你就是菩薩賜給媽媽的福女。”
“你現在走出的每一步,經曆的成功也好,失敗也好,說不定都是上天提前給你安排好的,隻是為了讓你以後變得更好呢?”
.....
中考成績出來那天,下傾盆大雨。
宋爾來去學校領完成績單,不料,剛出校門,雨點就一顆一顆砸了下來,她沒帶雨傘,隻好跑到一家超市門口的屋簷下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