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取回銀鞭和靈石時,議事堂的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一人是袁長老。
在丞相夫人離開的這段時間他如坐針氈,不敢離開,院長也沒再說他,但越是如此他內心越是恐懼。
預想中的暴風雨沒來,怕不是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風暴。
每次他想開口時就會被院長給予眼神警告,隻得在一旁站著,煎熬地等待。
另一人是溫梨清。
院長讓溫梨清坐下後,便是一陣噓寒問暖,如同長者對疼愛的晚輩一般。
溫梨清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搞不清楚為何院長對她這麼“殷勤”。
她看了看一旁悠然自得地某人。
顧亭瞳注意到她的目光後回望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弧度。
奇怪,明明他戴著麵具,為何感覺他在笑呢?
溫梨清還來不及思考,又被院長的一頓“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炮轟。
直到丞相夫人回來的這一刻,她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溫姑娘,這是我們舒兒需給你的東西,你收好。”
丞相夫人是笑著把東西遞給她的,可那眼神卻掩飾不住快要溢出來的惡意。
她又向院長幾人道別。說罷,她快速地走出議事堂,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你先在此等著。”
院長冷冷地對袁長老說完,隨即笑著看向溫梨清,顧亭瞳二人。
“時辰不早了,老夫送送你。”
這話是對溫梨清說的。
溫梨清有些受寵若驚,正不知如何開口拒絕時,顧亭瞳適時地開口道:“院長大人不是還有要事處理嗎?這位弟子便由我來送吧。”
顧亭瞳說著,看了一眼一旁低著頭,鵪鶉模樣的袁長老。
院長即刻會意,爽朗地笑了兩聲,道:“那便交由你了,老夫這就去‘處理要事’。”
顧亭瞳和溫梨清並肩走在通往弟子居處的長廊上,月光從簷上傾瀉而下,地上二人的影子斑駁。
“你是有事尋我嗎?”
溫梨清對於顧亭瞳和院長的出現很是疑惑,原本她另有打算,沒想到二人的出現,化解了此次危機。
思來想去,回憶起當時突然出現的久秋,莫不是顧亭瞳當時派了久秋來尋她,這才得知了她當時的困境,過來幫她?
“嗯。”
顧亭瞳很快反應過來了溫梨清的意思。
“本是想尋你喝一杯,慶祝你奪得魁首。”
說罷,他又補充道:“今日發生了這麼多事,還是改日吧。”
溫梨清轉過身去,語氣輕鬆道:“我不累,走吧!”
“不過,還得麻煩你向我的朋友們報聲平安。”
看著轉向後,朝著他的長老居處,走在前麵的溫梨清,顧亭瞳嘴角微揚,隨即跟了上去。
......
月光如銀,灑在靜謐的庭院中。
\"這是梅子酒,不醉人。”
顧亭瞳倒滿一杯酒,遞給對麵的溫梨清。
溫梨清接過酒杯,看著顧亭瞳拿起另一盞酒杯,輕緩的倒酒動作。
月光從他的身旁流瀉而過,襯得他眸中的神色柔和,些許微風過堂,簌簌的風過林稍聲,酒水與酒杯清脆的碰撞聲,交織成一支溫和的曲子。
顧亭瞳斟滿一杯酒,輕輕舉起酒杯。
溫梨清看向他,他的目光如一潭秋水,清波蕩漾,水麵上倒映出耀眼的星光,閃爍著無邊的寧靜與溫和,還有一絲看不懂的情緒一閃而過。
酒香醇厚,但也是一抹清新的春風,蔓延在周遭的空氣中,誘人的芬芳。
入口便是濃鬱的果香,如同成熟的梅子在陽光下釋放出的獨特清甜。
是梅子,但更勝梅子原本的氣味。
溫梨清很喜歡這個味道,她知這不是普通的梅子酒,顧亭瞳定為此花了不少心思。
梅子的清甜沉浮於酒杯之中,也蕩漾於溫梨清的唇角與眸中。
月下,一幅清新而醉人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