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做,對得起你身上穿著的這身製服嗎?”葉宏偉背靠座椅,心平氣和的淡聲道。
事到如今,生不生氣,發不發火的已經不重要了。
他早就看出來了。
眼前的這幾名警察,壓根沒有替民伸冤的想法,而是打算一條筆直的黑路走到頭了。
“什麼製服不製服的,不過是斂財的工具罷了。”
李達彬雖說是在回答葉宏偉剛才提出的問題,但聽著卻又像是在調侃自己。
“我從警校畢業時,也是意氣風發的少年,總想著破大案要案,然後幹出一番大事。”
“但是這狗屁不如的人情社會,卻又勢大力沉的給了我一巴掌。”
李達彬說著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盒香煙。
給自己點上一根後,又回頭看向葉宏偉說道:“來一根?”
“不用了。”葉宏偉搖搖頭道。
“這一巴掌直接給我打醒了。”李達彬吐了口煙氣,接著道:
“我今年38歲了,年輕的時候也曾立過幾次功,按照正常的晉升流程來講,我早就應該是三級警督了。”
“我從一級警司爬了足足七年都沒有成功爬上來。”
“但就在一年前,我替人家辦了兩件小事以後,僅僅隻是一個月的時間,我就升到警督了。”
“你說可笑不可笑?”
李達彬自嘲的笑了笑。
“你恪盡職守兢兢業業的努力工作努力破案,卻始終抵不過某些大人物輕飄飄的兩句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是我對不起身上的這身衣服,是它不給我機會!不給我希望!”
“這身衣服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權力麵前是什麼?是狗屁!甚至狗屁都不是,它就是一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
“所以你就背叛了自己的信仰?”後座上坐著的秦淑瑩淡聲道。
“嗬嗬,背叛?”
李達彬扭頭看向秦淑瑩道:“隻要我上麵的人不倒,背叛的那個人,就不可能是我。”
“照你這意思,我們才是反派咯?”秦淑瑩搖頭輕聲調笑道。
話音落下,葉宏偉接著感慨道:“你這是打算赤裸裸的一條黑路走到頭啊!”
“這沒有什麼不好的。”李達彬將手中的煙頭掐滅,接著道:
“如果你身邊全是黑暗籠罩,那麼即使你身處光明,也沒有什麼作用,終究有一天,你還是會被黑暗吞噬。”
“身處黑暗,心向光明。”
李達彬看著突然開口出聲的寧染,嘴角不由得笑了笑,“孩子終究是孩子啊,天真爛漫的年紀。”
“小姑娘,這是血淋淋的社會,不是你們讀過的童話故事。”
寧染有些不解,她看向李達彬,而後脆生生地問道:“大叔,我們要做的,難道不是改變它不好的一麵嗎?”
“社會陰暗,我們應該給它帶去光明啊!”
聞言,李達彬隻是隨意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十五歲,花一樣的年紀,還沒有被社會無情的敲打過,也沒有經曆過真正的黑暗。
寧染能說出這些話,其實也不能怪她思想天真。
她也隻不過是一個還沒有真正長大的孩子罷了。
想法是美好的,但卻不現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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