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與燕誠交往過的女性,對他都有一個一致性的評價,說他身上的味道特別好聞。
甚至戲稱他就像《還珠格格》裏那個身有異香,招蜂引蝶的“香妃”。
究竟是何香味,每個人的描述皆不同,唯獨燕誠自己卻是聞不出。
燕誠從不用香水,洗臉的話,一直信奉好臉不過三把。
好在隻有前妻知道他是性無能,其他女性有的隻是疑惑。
因為交往時間都很短,多數以為是自己魅力不夠,缺少吸引力,所以才不能讓燕誠提起性趣。
縱是如此,燕誠對待交女朋友這件事上,內心也產生了很嚴重的抵觸情緒。
畢竟,這就好比是一次又一次地將他作為男性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
他總不能每次都裝模作樣地詢問人女孩子:“能接受丁克嗎,能接受無性婚姻嗎?”
如果說混跡於摩登的大都市,身為某個行業的超級精英人士,你這般談吐,可能還會有人認為你超脫了的物質與精神,願意接你的話。
可著眼於農村鄉裏,這絕對是那虎狼之詞,罵你神經病都是輕的。
一經傳出,勢必會讓十裏八鄉的好事者們,戲謔地看著你的後背,用浩浩蕩蕩的八卦之唾沫,將你拍到無涯的荒漠之上。
如今,母親怕是已然受不了鄰裏的追問,燕誠一經到家,便開始張羅著找媒婆,給他安排相親的日子。
“三十好幾的人了,天天沒個正形,也沒個正經工作,到了什麼年齡階段就該做什麼事,都像你,說不工作就不工作,說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啊,那不是斷了人類文明的傳承。”父親聽到他不樂意相親,脾氣瞬間就上來了。
“就是,也不別怪你爹上火,女人喜歡孩子天經地義,你不能剝奪一個女人當母親的權利,你說你到底為什麼跟人月晴離婚?別跟跟我說什麼性格不和,月晴什麼性子我跟你爹還是能看出來的。”
“哎呀,別再問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指定聽您的還不成嗎?”燕誠有點經不住父母嘮叨了,連忙向母親服軟地說道。
“有病看病,別藏著掖著,現在醫術那麼發達是吧。”燕誠的父親突然蹦出來一句。
“我…我沒病,我好著呢。”燕誠心虛地隨口回道。
“你給媽說,是不是月晴不能生…”
“我吃飽了,我去南嶺老宅裏看看珍珠雞去。”燕誠連忙岔開母親的話題,放下碗筷,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拿鑰匙啊,用水和點那個玉米麵喂喂。”母親將鑰匙扔出門外,囑咐道。
“知道了。”燕誠撿起鑰匙,頭也沒敢回地附和道。
在月廟村的最南側有一戶人家,自這戶人家往南綿延著一片片沙土地。
這一片片沙土地,最是適合種植花生,顆粒飽滿幹淨,味道香甜,榨出來的花生油也是最好吃的。
最終發現這個現象的就是這戶人家,目前村裏流行種植的沙土八號花生,正是由這戶人家選育而出。
這戶人家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有著紅爺稱謂的燕紅。
當然,燕誠的父親也提過,村裏人喊他紅爺還有個原因,就是紅爺的那一雙紅色眼睛。
不知他當年在月亮山究竟遇到了什麼,一雙眼睛好似得了炎症一般,眼白部分血紅一片,有些嚇人。
燕誠兒時看見紅爺就遠遠地繞開,不敢看他的眼睛。
燕誠出了村口,走了一裏地之後,老遠地就看到燕紅站在他的果園入口,一株合歡樹下。
“紅爺爺好。”
燕誠如今三十多歲的人,自然不會再如兒時那般膽小,走將過去,打招呼道。
“你是誰家的娃兒,看著麵熟啊。”
“哈哈,燕千裏家的,我媽是李香玉啊。”燕誠報上自己父母的名字。
“噢,香玉家的誠娃兒啊,長得像你母親,不像你爹那麼黑。”紅爺調侃道。
“誠娃兒,我看你倒是塊料子,要不要拜我為師啊?”紅爺好似看著他,又好似看的不是他一般地問道。
“拜師?紅爺爺您準備教給我些什麼?”燕誠生出一種感覺,那就是紅爺好像發覺了他身上的秘密,或者說不同之處。
“哈哈,看你想學什麼嘍,等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吧。”紅爺突然撂下這一句話,回返入自己的果園深處的居所之中。
燕誠聞言一愣,不知紅爺爺何出此言,再想問之時,紅爺早已不見了身影。
燕誠走至那棵合歡樹下,輕輕撫摸了一下那斑駁的樹幹。
燕誠特別喜歡合歡樹的花,紅色扇形的花朵像極了含羞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