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踩著沒到腳踝的積雪嘎吱作響,心裏不停地罵著自己大傻嗶!
剛從安全區後院出門的時候,還在感歎積雪覆蓋的山峰真踏馬好看,百看不厭來著。
等深一腳淺一腳地爬上了半山腰,一陣陣刺骨寒風襲來,凍得我直打擺子。尤其是裸露在吉利服外麵的部位,更加明顯。
踏馬的,大意了,沒做保暖!
眼看著天邊就要亮了,回去穿衣服哪兒還來得及啊,何況也沒那臉……
隻能吸溜吸溜了鼻涕,給嘴裏塞了塊巧克力,把偽裝毯裹在身上,一邊打著擺子,一邊接著往上爬。
當我哆哆嗦嗦終於到達山頂的時候,遠方的天際已經有了第一抹亮光。
臨雙方交火時間還早,之所以要摸黑上山,就是要遊離在對麵狙擊手的視野之外,打他個出其不意。
俗名:打黑槍!
這兩三天造成的大量擊殺,足夠讓他放鬆些警惕了。
就算隻降低半分警惕,那也會是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拿出測距望遠鏡看了看,距離對麵山峰1286米,看來對麵那狙擊手有點東西啊!
不過沒關係,你有技術,我開輔助。
找了個略微背風的小凹地,鋪上偽裝毯先休息會再說,現在需要養精蓄銳。
不要相信電視劇裏的狙擊手一趴就好幾天不眠不休不動彈,那都是吹牛的。
狙擊手臨戰前的狀態很重要,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稍有不對就會影響到射擊。
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條件不允許,沒有傻子會提前好幾天去點位上傻等。
我身上有傷,本來狀態就不算好,再不注意休息,真就成盲狙了。
在一陣淩亂且急促的槍響聲中,我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風已經停了。
我看了看表,10點07分,雙方已經交上火了。
看樣子戰況還算過得去,敵人並沒有壓上來,因為M16火神加特林那獨有的槍聲還沒響起。
雙手捧起一大捧雪抹了把臉,刺骨的涼意讓我瞬間精神了起來。
根據之前的推算,在雪地上簡單地畫了個狙擊手藏身範圍示意圖。
隨後拿起測距望遠鏡,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開始一寸一寸的觀察對麵遠處的山體。
入眼的地麵全是一片白,看不了一會兒眼睛就會模糊流淚。隻能觀察一會兒,就閉眼休息會兒。
山腳下激烈的槍聲一直持續到了正午,這期間我隱約聽到不少次從遠方傳來的M200槍聲,可就是一直找不到他。
我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心裏都已經盤算好了要怎麼給那個狙擊手鞭屍了,可就是遲遲見不到他一丁點的影子,找的我都快瘋了。
頭頂著太陽,我嘴裏輕聲念叨著些無意義的句子,隻為了增加專注力,過會兒就忘。
“看來這雪還是下的不夠大嘛,地麵都沒全覆——”
不對!我下意識感覺到了不對勁!
說不上來為什麼,但就是覺得不對勁!
我頓時抓狂無比,在心底對著自己怒吼:
“你到底忽略了什麼?”
“……雪不夠大……沒覆蓋……”
對!
這都下雪多少天了,我自己所在的山頭都全被積雪覆蓋住了,憑什麼對麵的山頭會有例外!
隻見對麵山頭約一點一刻的方向有塊凸起的大黑石頭,石頭周圍積雪稀疏,並未完全覆蓋住,隱約還能見到紅色的地麵。
紅色是新土,那狙擊手就在那塊石頭附近!
廢了我半天功夫,終於找到你了,你個小土耗子!
我睜大了眼睛,順著泥土傾斜的方向朝上一點一點地瞧了個仔細。
突然,望遠鏡裏出現一個黑洞洞的小圓口,伴著一閃而逝的火光,我總算是確定了那名狙擊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