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孔元帶著一隨人進樓後,跟老鴇要了一雅間,讓小廝門守在門口,自己則和另兩位公子先後進門坐了下來。
“孔公子,貴客啊,呦,這麼老久沒來,可讓姑娘們想死了。”老鴇甩著一塊絲質的粉帕子,扭了扭發福的腰肢,衝著孔元道。
“媽媽,你這早沒了風韻,何苦做風情呢!”孔元打趣道。
老鴇的臉色不怎麼好看,眼皮不經意地顫抖了一下,她酸澀地說道:“我這老骨頭了,哪裏還能賣弄風情?不過是見著公子高興了罷!”
這老鴇曾經也是個能把男人迷得醉生夢死的主兒,現在年紀大了,魅力指數大減。可關係網是更廣了,以至於當時的張狂勁兒不見得少幾分,對孔公子這樣有大背景的人物絲毫不客氣。
孔元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怕把老鴇惹惱,被掃地出門,趕緊賠笑道:“我不過是說笑,倒是把您給得罪了,該死該死。”
“我這開門做生意的,隻要不得罪人就好,哪有被人得罪的說法?我呀,這就給你找姑娘去。”老鴇換了張麵孔,笑盈盈地道。一會兒功夫,便有三個分別著紅、黃、粉衣裳的姑娘嬌笑著走了進來。
這三位公子想來也是這兒的常客,一晃就一人一個,把姑娘抱懷裏了。
“孔公子多久都沒來了,奴家以為你把我忘了呢!”粉衣姑娘夾了一片小菜喂到孔元嘴裏,故作生氣地道。
孔元嚼了幾口,接過粉衣女子遞上的酒杯,道:“本公子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花盼兒’啊!這不是想你就來了麼!”
“公子這是無聊,消遣來了,哪裏是想我了!”花盼兒如此說著,眼睛裏卻是含情脈脈,盡顯嫵媚。
花盼兒的長相姣好,能歌善舞,在詩詞方麵頗有造詣,照理說是能跟樓裏的花魁一比高下。可這女子偏偏是有才不傲,最愛賣弄風情。不管什麼人叫她陪酒睡覺,隻要給足了錢便應承下來,沒有一點架子,倒讓人不稀罕了。於是勉勉強強才被排在一等姑娘的行列中。
花盼兒目光一轉,瞧見孔元身後的椅子上放了一個用綢緞包裹的東西,不由得連連問孔元裏麵放的是什麼,是不是送給她的。
其餘兩個姑娘聞此,也來了好奇心,跟著問是什麼。
孔元笑而沒答。倒是張勇有些不耐煩,悶悶地道:“你們問那麼多幹嘛?”
此張勇也就是上回穿著紫袍的公子,而跟著孔元混的另一位公子叫江桓。兩人的父親皆在朝廷為官,和孔尚書交好,常常往來,關係很不錯。
姑娘們聽得張勇這麼一說,不怎麼高興,卻也知道是自己多嘴了。人家客人花錢來這兒是找樂子的,自己收了錢反而讓人不高興,那就是她們的錯了。於是也沒再問,隻笑臉相迎,好生伺候著幾位公子。
在屋裏幾個男男女女鬧騰的時候,白日裏給孔元出過主意的藍衣小廝下了樓,跟其他公子爺們的跟班打起了招呼。也正應了物以類聚這話兒,這幾個小廝混在一起,竟是話多,各自不遺餘力地吹噓著自家公子的氣派,好像能漲自己的身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