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聞淮辭不讓宓桃再寫她的故事了。
他看著她:“我已經替你寫好了。”
“寫好了?”
宓桃詫異,“你寫的?”
聞淮辭點頭,“我寫的。”
宓桃愣了半響,搶過他拿在手中的筆記本翻開。
果然,跟在她寫的地方,他的筆跡,寫了好幾頁。
當然不像她寫的那麼詳細,甚至更像大綱。
可劇情發展……
宓桃太陽穴狠狠跳了跳,刺痛感隨之而來,她看向他:“為什麼這麼寫?”
聞淮辭很淡定的回答:“就覺得,按照桃桃寫下的劇情,後麵似乎隻能這樣發展了。”
“難道桃桃不是想這樣寫嗎?”
“我……”
宓桃怔然。
她開始想寫的時候,不是這樣想的。
她想給故事裏的他們一個美好的結局的。
可也不知道為什麼,拿起筆,腦海中就好像有聲音在告訴她,接下來應該怎樣。
她完全不受控製,自然落下筆,越寫越煩,越寫越頭疼。她覺得不對,又好像就應該是這樣。
宓桃臉色發白,“你不覺得這樣寫太殘忍了嗎?”
聞淮辭目光柔和,摸了摸她冰涼的臉:“可是寶寶,沒有那些殘忍,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和我們。”
宓桃徹底愣住。
她一時間不太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聞淮辭歎了聲,抬手抱她入懷,“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裏嗎?”
他閉上眼,下巴輕抵在她發頂,低聲說:“因為太疼了。”
那時候,他終於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什麼是疼。
心疼,頭疼,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
鑽心蝕骨的疼讓他從麻木中驚醒過來,才驚覺自己不過是被人操控的所在。
可他什麼都做不了,所以還是按照結局,走上了那條不歸路。
然而也是這樣,他在那條不歸路上找到了岔路口,找到了她。
宓桃愣愣的靠在他懷裏,頭疼得有些厲害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破屏障。
而他的聲音又很溫柔,在安撫著她的頭疼。
他說:“故事裏的我們,都是局中人,無法控製自己。所以,你傷害了自己,傷害了別人。而我,傷害了你。”
他鬆開抱著她的手,捧著她臉讓她看向他,“桃桃會厭惡,會恨故事裏的我嗎?”
宓桃目光輕閃,喉嚨莫名堵得厲害,搖搖頭:“不會。”
聞淮辭笑了,他低頭,親親她額頭,“那,桃桃也不要厭惡自己,不要恨自己,好不好?”
宓桃眼睫輕顫,眼圈忽然就紅了。
她感覺到聞淮辭是想同她說什麼,可具體是什麼,她又不明白。
偏偏就是想哭。
宓桃知道,肯定還有什麼是被她忘記了的東西。
比如她缺失的那一年記憶。
而隨著聞淮辭寫下的那個故事,那些記憶像是要衝破屏障鑽出來了。
她每天晚上也總會夢到些什麼,許多的模模糊糊的片段慢慢被她整理出來,她就像看到了另一個故事。
一個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或許是因為這次的記憶是以這種模糊的方式一點點被拚湊出來,整個過程,宓桃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