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祈弦,祈水弦歌的祈弦,在很早之前,我叫鴻杳,在哪個大爭之世過後,我成了祈弦 。
正堂,我坐在椅子上小口的喝著剛泡好的茶,迎著晨光,頭上森白骨簪的裂痕浮動著銀光,一位身著鳳紋紅底旗袍的女子就引著一男一女來到了正堂。
我有些無聊,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木桌上,把玩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頭發:“尋我何事?”
我真的很怕麻煩,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讓我消停。
“祈弦小姐何必這麼生疏,”那男子笑著撥了撥茶盞:“再怎麼說我們也算有過幾麵之緣的。”
我抬頭瞥了男子一眼:“你也說了是幾麵之緣,既然是幾麵又何來的熟絡。”
沈家啊,除了偶爾生出來個蠢的,就是個狐狸窩,一個不小心就被買了。
男子端起茶盞,用杯蓋撥了撥浮在水麵上的幾顆嫩芽,啜了口就不再說話了。
“祈弦小姐,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開口的是一直坐在男子一旁的少女,她看著祈弦,杏眸中帶著一絲威脅:“我們此次上門,隻是想請祈弦小姐幫個忙,畢竟誰不是祈弦小姐是圈子裏出了名的心善。”
聞言,男子放茶盞的手一頓,但又很快恢複正常,眸中閃過幾絲後悔,後悔為什麼帶這個蠢貨來:圈子裏誰不知道這位陰晴不定的祈弦小姐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威脅她。
“心善?”我笑了,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隨即臉色一轉,抓起桌上的茶盞就砸向少女,頭上那帶著裂痕的森白骨簪隨著我的動作,在光線下閃著幽幽寒光,伴著瓷器破碎的聲音,滾燙的茶水正好濺在少女的腳上。
“啊——”少女尖叫一聲,跳了起來,不停的跺腳:“你敢潑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哥——”
“祈弦小姐——”
“我可以理解成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起身走向這位朝我叫囂的小姑娘,聲音中盡是平淡,但是細聽之下,還是有著生氣的:“你哥?別說是你哥,就是你爺爺來了也沒用,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沈家,在我眼裏一文不值!”
“你——”
“好了,”男子起身,對著我就是一禮:“家妹頑劣,誰沈家教育不當,還請祈弦小姐原諒。”
我覺得有些好笑:“原諒?這麼多年了,上一個威脅我的人,都投胎了吧。你們沈家一窩狐狸,生出個蠢得不容易。”
身份?
嗬——
論身份,我從來都不輸任何人,上一個敢拿身份壓我的,早就魂飛魄散了——!
“祈弦小姐,”他急了,但是麵上還是雲淡風輕:“千錯萬錯都是家妹的錯,求祈弦小姐出手,沈家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阿元。”我沒有理會這位沈家長公子,轉身朝內室走去:“你去解決。”
轉身時,那骨簪浮著一縷紅光,似是生氣的人一般。
“好的,小姐。”元鳳抬腿跨入正堂,笑中帶著隱秘又鋒利的刀:“兩位,走吧——”
沈從銘收回目光,笑得儒雅:“有勞元小姐了。”
一行人出了正堂,沈從銘無意回頭看向沈從雅的目光中盡是冷意:任何威脅到沈家利益的人或物都不應該存在,就算沈從雅是主家之女也不行。
正在一個人生悶氣的沈從雅根本不知道回去後她將會麵對什麼。
大門處,沈從銘再次回頭時,古風古色的大門上,“畫眉樓”端正的躺在門匾上,好似利刃,紮的他無所遁形。
後室,我倚靠在美人榻上,正在翻看新送來的《挖坑筆記》,隔著一層珠簾,影影綽綽的,帶著模糊又朦朧的美感。
我打了個哈欠,從複生後,就一直嗜睡,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複活我,明明我都已經消散於天地了,他們一手逼死了我,又複活我,究竟有什麼意義?!
我錯在不該存在,他們有錯在哪裏?這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祈弦睡了,但是她不知道,在她徹底睡過去後,珠簾被撩開,來人坐在榻邊,撫著祈弦的臉,接著就躺在祈弦的身側,枕著祈弦的頸窩,銀色與墨色的長發交織糾纏,說不出的曖昧,像是癮君子一樣嗅著,親吻,吮吸、啃咬,就像一條狗,雙臂緊緊的將祈弦抱在懷裏,看上去,像是祈弦正抱著一隻大玩偶一樣。
“阿杳……阿杳是我的……”
你看,我還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