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闕旒,全球最頂級的拍賣場,沒有之一,在這裏拍賣的不是什麼珍寶,首飾,而是圈子裏那些神獸所產的副產品,想什麼堿羊的肉之類的東西,隻要到手一件,壽命就有了保證。
九天闕旒,十年一開,九件拍品,三十三張請柬,令全球頂級世家趨之若鶩。
入夜,手持請柬的世家家主帶著自己最出色的孩子入了場,九層樓台依次亮起了昏黃又亮眼的燈光,一切,都已準備就緒,靜待開場——
九層,最神秘的一層,抬眼望去,隻能看到一扇繡著山海異獸的屏風,屏風很大,大到圍了一個圈,燈光下,繡紋靈動,仿佛下一秒上麵繡就得異獸就會從屏風上跳出來。
屏風外掛著一圈鮫人淚穿成的珠簾,在屏風與珠簾之間,又隔了一層淡藍色的鮫紗,影影綽綽,令人看不清那屏風裏的光景。
而管家白澤正站在屏風外側,似是在等什麼人——
樓梯口,一蹣跚老者的身影正逐漸清晰,在老者的身後還跟著一位青年,一位氣質看起來像極了白澤的青年——
“白澤大人,”老者上前,顫顫巍巍的跪在白澤麵前,顫抖的手從衣衫裏取出一個白玉盒,打開,黃金蠶絲帕上,一隻九股帝王紫絞絲鐲靜靜地躺著:“奴才小良子求見小姐。”
白澤笑著看了眼老者身後的青年,拿起鐲子細細的看著,當看到鐲子內側的一個小小的,有些潦草的“笙”字時,笑了一聲將手鐲收入袖口開口道:“等著。”說著便轉身進了屏風裏麵。
隔了一層鮫紗,白澤低首問道:“小姐,要見嗎?”
我不語,白澤也靜靜地低著頭不說話,良久,我點點頭,白澤便應了聲:“是”便出了屏風。
“你倒是好運,”屏風外,溫潤如玉的白澤笑的和善,隻是那一雙眼中卻寫滿了幸災樂禍和嘲諷:“進去吧,小姐要見你。”
“哎哎,”老者忙應了幾聲,在青年的攙扶下起身,雙手作揖,唱著白澤就是一禮:“謝大人。”
白澤側了側身,笑著不語,在看向青年時,唇邊的笑寫滿了意味深長。
屏風裏,隔了一層鮫紗,老者渾濁的雙眼裏浮了一層水光,僅僅是一個投影在鮫紗上的剪影,就讓他在餘生中反複回想,掙開攙扶著自己的青年,理了理衣服,行了一個清禮:“奴才給小姐請安,小姐萬福金安。”
這一切,就好像回到了當年——
“抬起頭來,”主位上的少女風華萬千,一襲素青色旗袍,臂彎裏挽著一條黑白撞色的披帛,跪在地上的孩子很是瘦弱,蜷縮著,聽到聲音後抖得更厲害了。
那是民國,一個軍閥混戰,領土被割碎的時代:
“既然抬不起來,那就低著吧。”出聲的是一道男聲,低沉有力,又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那是上海灘最有勢力的地頭蛇——
杜月笙。
孩子低著頭,餘光處,隻看見一雙白色的細跟高跟鞋,和一片中山裝的衣擺……
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