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十六年十二月,大雪紛飛。
曦嬪狀若瘋女,哭著求陛下徹查害她孩兒之人,可一番查探下來一無所獲,太醫也隻道曦嬪失了孩子,受了打擊才會如此,冷靜下來便好。
曦嬪卻不信,皇帝次次來她次次哭,次數多了皇帝也失了耐性,後宮佳麗三千,何苦為難自己來看一個整日愁眉苦目的女人?
於是曦嬪遭了冷棄,家族裏的人憂心如焚,幾次三番遞信要曦嬪不要與陛下置氣,可曦嬪心灰意冷之下,全然不顧,徒自待在玉粹軒自悲自棄。
玉粹軒的宮女太監見主子沒了前程,攀了高枝兒便離開了,隻留下從小與曦嬪一同長大,又陪她入宮的流翠流玉。
小產傷的身子,沒有太醫好好給她治,自是一天不如一天,沒熬過第二年冬便香消玉殞在這個淒冷的後宮。
潮汐心下歎息,幕後黑手她自然知道是誰,否則她也不會進宮頗費周折的救曦嬪。
前世江芙月便時常利用曦嬪對她的姐妹之情為自己謀得好處,後來又暗中投靠了淑妃,淑妃讓江芙月送曦嬪軟枕害她滑胎,又買通太醫不給她好好醫治。
曦嬪落得那般下場,不知江芙月可曾有過一絲愧疚?無辜慘死宮牆之下的紅顏又怎知凡幾呢…
“宿主,你為什麼不直接讓吳飛揭發江芙月啊,這樣不是更快嗎?”
團子疑惑的問道。
“我若讓吳飛去揭發江芙月,那我與她的身份定要公之於眾了,你忘了宿主第一個心願就是不要認親,我自然要另尋法子,省得麻煩。”
“那吳飛你打算就這麼關著嗎?”
“暫且先關著吧。”
潮汐眼中閃過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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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的必經之路上,一個宮女上前攔住潮汐,行禮道:“嘉柔縣主安好,我家小主婉美人想請您去宮中坐坐,敘敘舊。”
敘舊?我與她何舊之有?莫非是來感謝她的?
“好,你帶路吧。”
自從婉美人證實了自己中毒,便與淑妃撕破臉皮,這幾個月二人正鬥得如火如荼,她也想去探探風聲。
跟著小宮女來到禧月閣,禧月閣不遠處便是初見婉美人的桃樹林,此時桃花已謝,結了滿樹的小桃子。
進了內殿,婉美人親熱的湊上來挽她的胳膊,潮汐雞皮疙瘩頓起,忙後退兩步,謝絕了婉美人的親近。
婉美人也不惱,拉著潮汐的袖子坐上床榻。
“嵐清姐姐,我一直想找機會感謝你,若不是你,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婉美人是真的有些後怕。
潮汐笑了笑,並未接話。
婉美人又道:“前些日子我聽說你被刺殺了,你有沒有受傷,害不害怕呀?
瞧我問的,怎麼可能不怕呀,剛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都嚇的一激靈呢。”
婉美人抱著自己的肩膀抖了抖,又神神秘秘道:“對了,我這兒有刺殺你的幕後者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潮汐這才來了興致,“是誰?”
“是江芙月,嘿嘿,猜不到吧?”
婉美人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了出來,“話說你是怎麼得罪她的呀?”
“我也不知,”潮汐眼神閃了閃,知道也不能告訴你。
“也是,這人就跟瘋子一樣,逮誰都要咬一口,今日請安她居然都敢不來,還是臨時找的借口,你都不知皇後臉色有多難看,真是要笑死啦~還有啊,就你剛去的那個玉粹軒曦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