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點好隨行的眾人。
鼓起勇氣,她找到一個像是領頭的士兵,說她有禦竹的線索,請求拜見縣裏的大人。
不一會兒,她就被帶到了縣衙,這個她有些熟悉的地方。
汲取了上次鹿城的教訓,防止引火上身,被人懷疑。
她開口道,“我會占卜,縣主如果信得過我,可以讓我先給你卜上一卦。”語氣淡定但有力。
縣令旁邊的縣尉開口說話了,“大膽,這裏是官府辦案的地方,豈容你胡說八道,來人啊,把她拖下去,行杖刑。”
多管閑事的人多倒黴,慕晴嵐在心裏嘀咕。
“等等。” 縣令抬手阻止了上前來的皂隸。
來人退下。
“你就是那個在鹿城找到武林秘籍的慕晴嵐?”縣令問道。
這麼快就傳開了?她有些吃驚。
鹿城和竹縣都是貿易發達的地區,南來北往,消息靈通。況且武術秘籍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那慕晴嵐破案的事自然而然也就成了茶餘飯後的趣談。
“回大人,正是民女。”
她有些忐忑。
“那你說說禦竹去哪了?”縣令將信將疑地問道,這慕晴嵐真能算得出來?
“禦竹此時已經離開竹縣了。”
“胡說八道。禦竹丟失不到一天,全縣戒備。出縣的路更是層層把守,別說這麼大份量的禦竹,一隻野狗都不可能離開竹縣。”縣尉憤憤道,這分明就是胡謅。
“傻子也不會偷了禦竹從大路離開吧。”慕晴嵐覺得以這個人的智商是怎麼當上縣尉的。
這話倒是噎住了氣勢洶洶的縣尉。
“那你說怎麼離開?出縣的道路隻此一條。竹縣地勢又特殊,四麵環山,總不可能往山上運吧。就算真的往山裏走,拉著這麼大份量的禦竹,一天之內,絕不可能離開竹縣。”他還是覺得慕晴嵐在胡說。
“出縣的路還有一條,對吧?大人。”慕晴嵐看向縣令。
在場的皂隸和官員明顯有些震驚。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竹縣人,從未聽說過啊。
底下一陣竊竊私議。
“確有一條,隻是幾十年沒人走,已經廢棄掉了。”縣令開口道,強裝鎮定。
底下的皂隸已經開始交頭接耳了。
“並沒有真的廢棄吧。令愛昨晚不就拉著禦竹剛剛走過嗎?”慕晴嵐聲音清冷。
這下不再是竊竊私語,眾人的聲音嘈雜起來。
“你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竟敢攀咬我們縣令大人。你可知我們縣令愛民如子,竹縣人誰不敬重縣令大人。豈是你這種江湖騙子可以抹黑的,來人啊,把她拖出去行杖刑。”因為氣憤,縣尉聲音有些撕裂。
皂隸又準備上前。
縣令又阻止了。
慕晴嵐在心裏鬆了口氣。自己賭贏了。
“大人自然是愛民如子的好官。”停頓了幾秒慕晴嵐才繼續說道,聲音也壓低了些,“隻是教子無方,縱得令愛嗜賭如命,欠下巨額債務,若再還不上債款,那些人真的會要了令公子的命。大人向來清廉,手頭實在沒什麼餘錢,才鋌而走險,想將這批禦竹賣給渡海而來的東瀛人,他們出手闊綽,隻這一批便可還清令愛的債務。聖上向來仁慈,禦竹丟失可能也隻是罷免大人的官職而已;即便真的鋃鐺入獄,以自己的命換公子的命,大人也是心甘情願。”
慕晴嵐說完,任何私語聲都沒有了,萬籟俱靜。
在場的人聽見的隻有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縣令又羞愧又震驚。慕晴嵐說得絲毫不差,連自己的小心思也看得透透的。
看來傳言不假。
縣令的肩膀有些顫抖,他掩著麵,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
“大人,此時還不是難過的時候,亡羊補牢未為晚也。令愛若真把那批禦竹交到東瀛人手上,才真是創下了彌天大禍。”慕晴嵐頭腦清醒。
縣令再也忍不住情緒,哭出了聲,“不交給東瀛人,那豎子隻有死路一條。”
“大人有沒有想過,是賭局就會有贏有輸,輸贏參半才是正常的概率。而令愛卻一直輸,以致輸得自己無法承擔後果。”慕晴嵐提醒道。
對啊,沒人做手腳的話怎麼可能一直輸?眾人仿佛剛剛回過神來。
縣令趕緊派人去追兒子。
“還請慕小姐直說,救救我家那孽障。”縣令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還沒說完就跪在地上給慕晴嵐磕頭。
她今天鼓起勇氣來縣衙就是為了救陸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