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仁!”
李景見羅成毫不留情地一腳落下,不禁嘶聲吼出李天乙的表字,右手也向前伸出抓了抓,似乎想要從羅成腳下挽救李天乙的性命。
待得見到李天乙腦袋開花,李景又驚又怒,破口罵道:“小畜生!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郭絢也吃了一驚,沒想到羅成如此決絕,暗自猜測這李天乙到底做了什麼惡事,竟然讓一貫表現溫和的羅成如此暴怒。同時對李景的表現也極為詫異——此前出發之前,李景告訴他說唐國公一名子侄遭遇到了強人,至於遇襲之人的具體情況卻隻字未提。若真的隻是一名普通李氏子弟,一向自詡風度的太守大人為何這般失態?
一行人策馬飛奔,很快就到了羅成身前,看見地上的慘烈景象,李景不禁倒吸了口涼氣。郭絢眉頭微鎖,不過並未表現出驚訝或者懼怕之色。
李景收斂了下心神,跳下馬小心的繞過血泊,走到羅成身前,右手戟指著他厲聲喝道:“羅公然,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當眾胡亂殺人,置王法何在?置聖上威嚴何在?”
羅成冷笑道:“李大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扣一頂胡亂殺人的大帽子給某,這就是李大人平日問案的手段嗎?難怪太守府監牢中冤魂頗多!”
旁邊秦鐵等人也跟著冷笑連連,還故意笑得很是大聲。
李景隻氣得胡須亂抖,怒喝道:“簡直是一派胡言!你適才殺人,此地人人皆看見了,竟然還敢狡辯!”
“李景,某尊稱你一聲大人,乃是因你為涿郡父母官,不得不給你三分麵子罷了!偏偏你卻覺得自己官威滔天,當真以為某羅公然軟弱可欺嗎?”
“放肆!就算是羅藝在此,也不敢如此和老夫說話!你這黃口孺子,何敢如此跋扈囂張?”
郭絢見雙方語言劇烈衝突,生怕李景做出衝動之舉,趕緊出言勸解:“李大人息怒,息怒!依下官之見,莫如先問問緣由何如?”
其實李景也隻是嘴上強硬罷了,真的讓他下令衙役拿人,他也怕羅成當眾翻臉動手。此時見郭絢打圓場,正好借坡下驢,怒氣衝衝地一拂袍袖,偏過臉不再看羅成。
郭絢對羅成點點頭,溫言問道:“公然可否告知老夫,這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羅成對郭絢觀感不錯,見他和顏悅色地詢問,也不好繼續冷臉以對,轉身招手讓花又蘭過來,準備讓她先對郭絢說說情況。
正在這時,桃紅忽然掙脫秦鐵,撲到李景身前大哭道:“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奴奴是壽老爺麵前的桃紅啊!”
李景吃了一驚,這才認出眼前這臉頰腫脹、鼻血長流的女子自己竟然認識。頓時心頭大喜,厲聲問道:“你這女子休得胡言亂語,難道有誰要殺你不成?”
桃紅一抹臉上的鼻涕鮮血,指著羅成尖聲道:“就是他!就是他殺了天乙公子,還要殺奴奴!若非大人及時趕到,奴奴隻怕早就身首異處了!”
李景臉色一沉:“此言當真?你且仔細說說,適才這裏到底發生了何事!”
郭絢眉頭微蹙,側起了耳朵。
羅成冷冷一笑,把抱著羅玲兒的花又蘭拉到身後,準備聽聽這惡毒女人如何編排剛才的事。
“奴奴跟隨我家公子……”
“慢!”桃紅剛開了個頭,李景就喝止了她,“先說說你家公子是何人,為何來到此地?”
“啟稟大人,我家公子姓李名天乙,字孝仁,乃是唐國公從弟壽老爺之子,我等本欲前往涿郡城,不想走到這裏的時候,從前麵林子裏忽然跳出七名盜匪攔路襲擊,天乙公子馬車受驚,倉促之下撞倒了兩個路人。”桃紅說到這裏,指了指旁邊平躺著的二黑,“其中就有那孩子。公子的手下拚死反擊,那夥盜匪不敵之下,扔下一名受傷的同夥,順著來路逃走了。公子下令追擊,不料追過去在林子裏發現了兩個昏迷的小女童,公子猜測可能是被那些盜匪擄走的,於是就讓奴奴把她們抱上馬車,準備帶去涿郡交到官府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