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兵丁認出鏢師王遠明,好奇三人為何晚間冒雨出城,捕頭趙武卻是從身後追來,刷臉給他們開了城門。

“金壇寺硬茬子不少,五個明勁高手,能避則避!明一早我帶全衙人過去,你們保重!”趙武對著三人背影喊道。

三人行在茫茫原野中,雨簌簌而下,天地隻見依稀輪廓,馬兒在不住地鞭笞下隻得向前,馬蹄在泥濘的道路裏撿起一陣陣水花。

王索明捏著韁繩的手有些僵硬,身體也一陣陣發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一種靈魂深處的亢奮,試問有哪個男人不會因為荒原走馬,雨夜尋凶而興奮到戰栗呢?

“踏踏踏”、“踏踏踏”,三馬交錯,劃開黑夜,向佛光普照之地飛馳。

……

在陵水鎮駐馬,沿山路疾行,饒是王遠明已入明勁,在雨中騎馬夜行後再在泥濘裏登山,也頗為難耐,最後三人決定在半山稍作修整。

“兩位施主,淨明和尚,夜行辛苦。”雞鳴寺內,沙彌空性給三人端來熱茶水。

王遠明雙手合十道謝,王索明和淨明和尚已經自顧自“呼嚕嚕”地喝起來。

定心和尚已好利落,身著灰色僧袍,坐一旁陪客,沙彌空性將王索明指給他看,他微笑著向王索明合掌致禮。

“三位可是要繼續上山?”定心含笑問道。

“赴一場約罷了,師兄勿要掛念。”淨明開口道。

“老衲活了一個甲子,如何看不出你們凶煞之氣縈身,不如今夜就在老僧這裏歇了,明日再上路可好?”

“多謝定心大師美意,其中內情不便道來,此番多有打擾,還請勿怪。”王索明回絕道,畢竟遲則生變,歇息夠了還是要盡早了事。

定心大師忙道折煞,便不再多言留宿之事。

三人修整了一炷香,告辭離去。

“阿彌陀佛”,定心在這山道上對著三個雨夜來客長做佛禮,轉身帶著小沙彌下山去了。

三人進入山門,繞開守夜僧眾,蹬牆入寺。

前院諸大殿空空蕩蕩,一座座佛像在長明的燈火中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三人在供外來香客居住的寮房裏查問片刻,並無結果。淨明和尚看著僧房麵色不善,思索要不要像下午王索明綁架坪山頭目那般行事,看起來確實有效。

王索明也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一個地方,三人就在漆黑的雨夜裏,朝著禪林摸去。

穿過密布的佛塔,到了一座布滿蓮花的亭閣前,那扇開著的窗戶已經閉上,淨明走到窗前,扶著窗欞,雙手一震,整麵窗連同窗框被他幹幹淨淨從牆上摘了下來。

王遠明和王索明在雨夜裏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功夫?

三人翻入閣內,風雨聲頓時小了,幾人查找片刻後,在一座書櫃前屏息細聽。

一陣陣狂笑與呼喝、老婆子的喧嘩,女子淒厲的慘叫,孩童的哭聲,一絲絲地清楚傳來。

“嘭”地一聲,漲紅臉的和尚一腳將櫃子踹成碎片,牆上露出一個向下的通道,隱隱透出亮光。

一股腥臊之氣轟然鋪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