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台階，幾人都沉默了。
“走吧，早晚都要爬，早爬完早休息。”琉璿說完，率先踏上了階梯。
其他幾人也跟在她身後走了上去。
“這……”節妘驚訝地捂住了嘴，明明沒有走上階梯的時候，這長階還是平常的樣子。
可是在進入階梯的一瞬間，周圍的場景都發生了變化。
一隻透明的鹿從台階那頭躍來，嘴裏銜著一盞冰藍色的花燈，燈上有流蘇垂下，溢散著冰藍的光點。
銜著花燈的鹿看了他們一眼，扭頭向著上麵走去，每踏上一節台階，便會響起一個音調，僅僅隻是走過一小段台階，輕快的調子便已入耳。
很好聽，很放鬆。
這是幾人共同的感覺，這種輕鬆，是心靈上的，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鹿逐漸走遠，調子也在不斷變化。
不再猶豫，幾人沿著台階向上走去，神奇的是，他們每走一個台階也會響起一個調子，隻是比之前要混濁。
但同時，他們也發現了，除了有音調響起之外，台階上並沒有負壓。
雲上，伏兔用爪子捂住嘴打了個嗬欠。
“小鈴鐺，你說他們能走完全程嗎？”
“能，這萬節階梯，隻是針對靈魂的，而他們，並沒有死去。”雲苓輕聲為伏兔解惑。
“？”伏兔疑惑地看了過來，針對靈魂，那他們不是也會受到影響嗎？
雲苓回望過去，輕輕摸了摸伏兔的腦袋。
“雖然同樣是靈魂，但對他們來說，隻是受到一些無關大雅的影響罷了，這座陣法，針對的，是喚神國內的殘魂。”
一萬階階梯，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音調，九百九十九段旋律，九十九首曲，九段過往。
一階不響，是為問心，餘階千響，是謂緬塵。
在雲苓眼中，這萬節台階上裂痕遍布，不出意外的話，這是最後一次能聽到這萬階之音了。
下麵，越來越多的人已經趕到了神殿，虔誠地走上台階。
琉璿幾人因為先他們一步，此時已經爬完了一半。
“你們覺不覺得，這調子越來越低沉了。”而且有種莫名的悲涼。
琉璿抿了抿唇，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或許吧，不過我們隻要能到祭典現場就行了，這些對我們影響不大。”
“也是。”節妘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也不再多問，繼續爬樓梯。
倒是木箋和息月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琉璿。
琉璿並沒有在意，她並沒有說謊，這些，對她們確實影響不大。
漸漸的，走在前麵的木箋等人雙眼失神，像傀儡一樣地爬著樓梯。
畫麵在他們眼中又發生了變化。
腳下的台階變成了一片荒地，四周除了詭異的草木與野獸外，並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突然，中央的山丘向下凹陷，一汪湛藍的湖水出現在原本山丘所在的位置。
一朵白色的蓮花從水中生長而出，原本萬裏無雲的天空中突然聚集起劫雷，直直地朝水中舒展的蓮花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