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兔仰起腦袋,看向兩麵水鏡,實在看不出水鏡中的東西有什麼異常,隻能轉過頭疑問的看著雲苓。
“喚神國的人,雖然說是人,其實卻是萬年之前的亡魂,他們生前魂體便已經受損,餘下的殘魂被幻澤納入自己的體內。”
伏兔舉起小爪子,急切地看向雲苓,雲苓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忍住笑意道:“嗯……伏兔兔,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幻澤是在養魂嗎?”伏兔也知道這些都是魂體,否則他也不會在進入喚神國後,便一直陷入沉睡。
他是荒古時期便存在的神秘的魂兔一脈,他們一族不同於其他種族,天材地寶對他們有用,但是卻收效甚微,而且天材地寶對他們魂兔的作用僅限於幼生期,僅靠天材地寶,他們根本不可能步入成長期。
他們真正的食糧,是溢散在天地間的魂息,不論是人還是其他種族,在他們死後,靈魂在沒有進入輪回時便會不斷溢散魂息,他們一族就是靠著魂息成長,直至成年後……
“幻澤確實是在養魂。”在她看來,如果要複活妙心,那些殘魂已經足夠用了,隻是幻澤原本可以直接將這些殘魂禁錮在法則之內,卻還是廢了很大的心思孕養這些殘魂。
雲苓因從傳承記憶裏知道魂兔一族,因此對於伏兔的問題也沒有那麼意外。
“幻澤將下麵這些魂魄都圈在這喚神國之內,用妙心的本體抵擋住海上的黑霧。”
說著,雲苓突然停頓了一下,遙望著海上的黑霧,眼底有些不解,半晌才繼續同伏兔交談。
“我們之前見到的喚神國之內的海水與黑色的海水不同,便是因為那陣法的其中一個作用便是抵擋黑霧。”
雲苓低笑了一聲,有些感慨:“書桓生來便有陣道仙骨,哪怕仙骨碎裂,也還是研究出了將妙心的本體與陣法相連的辦法,若是放在最初的時代,他未必不能達到漓渚的高度。”
隻是,他生錯了時代,更生錯了世道。
“他們二人聯手,一方麵,抵禦海上的黑霧,一方麵,用陣法來孕養喚神國裏的殘魂。”
雲苓示意伏兔看向第一麵水鏡:“書桓日日編織畫卷,將其融入陣法之內,那些魂,便也以為自己還活著,書桓和幻澤,在美好的幻夢中修補殘魂。”
“這樣,哪怕到了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經過萬年的熏染,也早已沒了反抗之心。”
“不論是曾經猶豫過,最後同意獻祭的,還是一開始便甘願獻祭的,他們在幻夢中漸漸被腐蝕,早已沒了自己的思想,成了幻澤手中的傀儡。”
“萬年時間對我們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但是,對於凡人而言,萬年太長了,幻澤不能保證他們不會後悔當初的想法,因此決定將其控製在自己手中。”
雲苓垂眸,憐憫卻淡漠地看著眼神炙熱的魂。
手中撒下一片光粉,光粉飄然灑落。
可是,吾想看看,這易變的人心啊。